第1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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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赧然,她總是輕而易舉就能說出他開不了口的話。 縱使思念成疾,他也萬萬講不出“我想你了”這四個字。 輕咳一聲,平復心緒,他怕再回味她剛才說的會心跳加速,便接著往下問:“那你進前十五名了沒?” “沒有?!?/br> “最好一次考了多少名?” 她額頭蹭了蹭他胸前的衣服,語氣低落:“年級第二十二名。林柏楠,我到頭了,我真的不是能考進前十五名的料,我是個怎么學都學不會物理的笨蛋……” “誰規定一定要會物理了?盡力了就好,你要真是個笨蛋也考不了第二十二名?!痹隗@訝她的進步之余,他輕笑一聲,抬手輕輕地彈了一下她的后腦勺,旋即,小鹿眼中鋪滿失落,卻裝出漫不經心的口氣,“你不是還有英語競賽的高考優待嗎?這下足夠你去s市最好的那兩所大學了?!?/br> “我不去?!?/br> “……嗯?” “我不去s市了,我不考s市的大學?!痹邕b直起身子,抬眸望著林柏楠,出奇得堅毅,“林柏楠,我跟你去b市讀書,我學不了醫可以學其他的。我們說好的,讀不了同一所大學,至少要在同一座城市,你忘了?” “……” 他怎么會忘? 他這兩年奮不顧身地努力就是想和她去同一個城市。 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情緒再次被攪得翻天覆地,好一陣子,才開口:“……你不是想去s市嗎?” “我是想去?!彼纯斓爻姓J,“但沒有你的s市我不要去了。我那么篤定要去s市有很關鍵的一方面原因是你也想去,是我們默契十足,是我們想法一致,是我們一拍即合。我努力在英語競賽中取得優勝,我點燈熬油刻苦學習,是為了我們能念同一所大學,去同一個城市,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你分開,我們要一直一直陪在彼此身邊?!?/br> “……” 我們。 我們。 他很喜歡她口中的“我們”。 毫無疑問,這番話比樂曲動聽,可由不得自己,林柏楠聯想到了那兩個傷人的詞—— “愧疚”與“補償”。 她決定陪他去b市,不知帶著幾分“愧疚”的心情想用時間與陪伴來“補償”他? * 思量片刻,林柏楠抿了抿干燥的唇,他想問袁晴遙,問她是否一直以來都懷抱著“愧疚”與“補償”和他相處?可他是個嘴比石頭硬的人,無法赤裸裸地觸碰這個話題…… 但是,該說的還得說,要對她負責。 喉結上下滑動一下,林柏楠組織好語言:“袁晴遙,我們都十八歲了,都長大了,世界不再被動地只局限于家、學校、x市這一隅之地。我們有了自主權去接觸更廣闊的天地,想去哪里是你的自由,叔叔阿姨不會強迫你,我更不會。你說過,你喜歡s市的繁華與時尚,憧憬長大了能踩著高跟鞋,穿著小洋裝,手拿一杯咖啡在超級摩天大樓里辦公,俯瞰江景和綠地。你也說過,你適應不了b市夏季的桑拿天,覺得北方的氣候干燥……” 染著些沙啞的少年音徐徐入耳。 停頓幾秒,他看進她的眼睛:“既然你有了向往的地方,不要因為我而影響了你的選擇?!?/br> “林柏楠……”她一時間接不上話來。 “再說——”他移開視線,眉毛微微上抬,聳了聳肩膀,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現在交通這么便利,從 b市到s市坐飛機只要兩個小時,我能自己一個人坐飛機、坐出租車,節假日你不忙的話我可以……” 他瞥了她一眼,幾不可聞地補上:“去看你?!?/br> 頓覺自己太過主動了,他趕緊板著臉找補:“學醫非常忙,一大堆書要背,還有大大小小的匯報和考試,我才不會動不動就跑去找你?!?/br> “……” 袁晴遙沒響應,她陷入了沉思。 她向來是個想法簡單的人,開心了就笑,難過了就哭,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考慮太多。 當初,聽到林柏楠也想去s市,她一拍腦門就定下倆人一同考s市的大學,如今,得知林柏楠去不了s市,轉去b市學醫,她想也沒想就表態跟去b市…… 回顧過往的經歷,她發現—— 她從小到大幾乎所有的決定都做得特別草率,并不是她沒腦子,而是她一路的成長軌跡太過順遂,被家人朋友保護得周全,沒有為自己輕率的抉擇而承擔過什么苦不堪言的后果。 想著,袁晴遙望回林柏楠的眼睛,她點頭:“林柏楠你說得對,我該學會認真想一想了,但是——” 她咬字咬得很重,睫毛前端還掛著沒晾干的亮晶晶,又一波淚珠子蠢蠢欲動:“你為什么一點兒也沒有舍不得我?你偷偷跑來b市治病也好,留在b市念書也好,勸我不要改變心意去s市上大學也好,有沒有我,對你來說好像……” 咬了咬下唇,一行透明液體從眼眶涌出,她頂著一張皺巴巴的小臉哭訴:“沒有區別?是嗎?是這樣嗎?” “……不是,當然不是?!?/br> 那一刻,對她的憐愛擊敗了理智,他攬她入懷。 她的臉頰貼著他的胸膛,他的下巴抵著她的發頂,面對面相擁,她看不見他臉上靦腆的神色。 在四處繚繞的消毒水味中,他難得直抒胸臆:“你的腦袋到底怎么長的?你對我而言很重要,所以我才希望你過得如愿,不希望我困住你的腳步,還有……” “還有什么?” “……” 他的嘴像被膠水糊上了,愣是說不出她不必“愧疚”,更不必“補償”他。 末了,他隨口瞎扯了一句:“……沒什么,就想說你今天的煙熏妝化得挺失敗的?!?/br> “什么煙熏妝??!那分明是黑眼圈!” “哦,好黑?!?/br> “我成績提升了,可是我變丑了!哇啊啊……” “不丑?!?/br> “什么?”聞言,她從他的懷抱中抬起頭來,睜著噙滿笑意的大眼睛直勾勾看他。 他正了正臉色,順勢放開手,故作鎮定地解釋稱:“大家不都夸你很……很可愛嗎?” 很直觀,他滿臉寫著別扭。 她興趣上來了,古靈精怪地問:“那你呢?你覺得呢?” “覺得什么?” “你覺得我可愛嗎?” “……”林柏楠把臉側向一邊,裝作很容易便答得出來,實則只好意思對著空氣小聲嘀咕,“我包括在內?!?/br> 回答得不明不白的,她追問:“包括在什么之內?” 他說得比登天還費勁:“包括在……‘大家’之內?!?/br> 噗哧一聲,她樂得開懷,在他“笑什么笑?再笑你就完蛋了”的眼神威脅之下,她收斂笑容,揚起下巴,直白地問:“林柏楠,我很想你,你想我嗎?” “……” 為了方便打理,林柏楠剃了寸頭,沒了頭發的遮擋,他騰起“火燒云”的耳廓無處遁形,在袁晴遙殷切的目光中,他吝嗇地只點了一下頭。 袁晴遙瞥見那副紅撲撲的耳朵,而耳朵的主人眉眼緊繃,還在賣力地扮演氣定神閑,她覺得無語又好笑,開始裝傻:“點頭是什么意思?” 他莫名感覺自己被調戲了,卻拿她毫無辦法,生硬地答道:“還能是什么意思?是肯定的意思?!?/br> “肯定是什么意思?” “……你!” “聽不懂耶,是想還是不想?” “還行……” “才還行??!還行你還抱我!抱得好緊好緊!”她抱自己抱到兩只手就要在后背指尖碰指尖了,夸張得模仿他剛才擁抱她時的樣子,眸光如炬。 “……”林某人無力招架,從齒間擠出一聲,“想?!?/br> “你說什么?”袁晴遙忍住竊笑,一只手攏耳朵,裝模作樣仿佛聽力真的不好使,“聲音也太小了!我又不像你一樣會讀唇語,你大點兒聲?!?/br> “……聽不見算了,今年生日送你一副助聽器?!绷帜橙司涂煅b不下去了,他用下巴指病房門,趕客了,“我要洗漱了,去外面等,不許偷看!” “林柏楠,我討厭你!”袁晴遙瞬間xiele氣,氣呼呼地捶打了兩下床面,“我就想聽你說一聲你想我了,有那么難嗎!” “……” 他敗下陣來,手向后伸摸索床頭柜上的中性筆。 拔了筆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掌上翻,他一只手托著她的小手,一只手利落地寫下—— 想你了。 袁晴遙震驚得合不攏嘴,半天,驚叫:“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的嘴是哪個牌子的保險柜?撬都撬不開!你寫的什么???連個主語都不加,誰想我了?” 面對她的吹毛求疵,他挑眉,理直氣壯地回答:“如果話都需要通過嘴巴說出來才能懂,那啞巴怎么辦?加什么主語?主語不是我還能是誰?” “你怎么那么多歪理??!” 林柏楠不反駁,他筆起筆落,又寫下一行問話,抓著袁晴遙的手懟到她眼前。 她盯著手心的文字,念了出來:“還……討……厭……我……嗎?” 一種又氣又愛的奇妙感覺在心底發酵,袁晴遙哭笑不得:“又沒有主語,林柏楠,你這樣寫作文會扣分……” “跑題了,回答問題?!?/br> “不討……”說著,她忽而意識到一個有趣的現象,笑容在嘴角蕩漾開來,改了口,“討厭,我討厭你。不是我真的討厭你,而是我發現,我說我討厭你你會乖一點?!?/br> “……”被拿捏住了,林柏楠死鴨子嘴硬,“少自作聰明了,我才沒有。隨便你說什么,我無所謂?!?/br> “哦?是嗎?”袁晴遙的聲音聽起來像捏著鼻子說話,她大大地深吸一口氣,不停歇地念叨起來,“林柏楠我討厭你林柏楠我討厭你林柏楠我討厭你……” 沒幾遍,嘴巴便被林柏楠嚴嚴實實地捂??! 澄澈又漂亮的小鹿眼半瞇起來,是某人生氣的標配。 袁晴遙則象征性哼哼唧唧抗議了幾聲,轉瞬,眉眼彎成了月牙。 “好啦——”目的達成,她適可而止,拉下他的手,兩只小手握了上去,左晃晃,右搖搖,甜甜地笑著,“我不討厭你。護士jiejie說住院部八點查房,時間差不多了,我不妨礙你洗白白了,林叔叔和蔣阿姨還在病房外面等我,他們帶我去吃早餐,給你打包回來。你想吃什么?” 林柏楠的注意力放在被袁晴遙抓著的手上,脫口而出:“吃你想吃的……” 回過神來,他趕忙加上一句:“我在b市待了半年了,當地的早餐吃了個遍,就讓你這個餓死鬼選吧?!?/br> “哼,那就買豆汁兒吧!” “……袁晴遙,你今兒皮癢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