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蕭弄太氣定神閑了,從容鎮定,好像什么事都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不會讓他慌亂失措。 鐘宴笙蹭到他身邊坐下,在蕭弄的視線籠罩下,還是沒有忍住,不由自主解釋道:“今晚附近的城里過節,會放花燈,據說很靈的?!?/br> 蕭弄挑眉:“小孩子玩的東西?!?/br> 鐘宴笙不大高興地踢他一腳。 蕭弄伸手把人撈近了點,聽話地改口:“好,那就去放花燈?!?/br> 鐘宴笙感覺他很敷衍,又輕輕踢了他一腳。 “迢迢,怎么還欺負我?”蕭弄逗他,“今日我可是壽星?!?/br> 鐘宴笙被他的話一帶,又覺得自己踢人不太好,老實縮在他懷里,不小心碰到蕭弄環在腰間的手,小小驚呼:“你的手好涼?!?/br> 他捂住蕭弄冰涼的手指,憂心地問:“是不是還頭疼?” 蕭弄瞇著眼看了眼他黑發掩映下露出的一小截雪白后頸,舔了舔犬齒,忍著誘惑避開他后頸的印記,下巴搭在他肩上,懶洋洋道:“還好,不疼了?!?/br> 鐘宴笙卻低下腦袋,被蕭弄啃習慣了,非常自覺熟練地撥開頭發,乖乖地道:“疼的話,舔我一下就好了?!?/br> “……” 蕭弄用力磨了磨牙,伸手把他的頭發撥回去,把那片惹眼的肌膚遮得嚴嚴實實。 隔了半晌,察覺到蕭弄還是沒像以往那樣,蹭在他后頸上又親又舔的,鐘宴笙愣了一下,有些難過又低落地問:“你不喜歡舔我了嗎?” 果然,蕭弄還是介意他后頸上的印記了。 自從樓清棠嘴快,說他后頸上疑似蠱的這玩意跟蕭弄可能有關后,蕭弄就很少碰他這塊肌膚了。 蕭弄這幾日頭的確還在疼,那種想把鐘宴笙含在嘴里叼著啃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存在,見到人眼底簡直就要泛綠光,恨不得把人鎖在床上才好。 但他忍了好幾日,就是怕鐘宴笙會多想,覺得他親近他,只是因為他能緩解頭疾。 哪知道這小孩兒反倒洗干凈了脖子,乖巧地往他嘴邊湊,蕭弄額上的青筋都要冒出來了,咬牙切齒地捏了把鐘宴笙的腰:“不給睡就別勾本王?!?/br> 鐘宴笙的耳根忽然紅了,眼神飄忽不定的。 也不是不可以睡覺的。 但他說不出這話。 鐘宴笙閉上嘴,馬車一晃一晃的,緩緩朝著最近的城里去。 抵達的時候天色都擦黑了,今日過中秋,城里城外都極為熱鬧,人群熙熙攘攘,聲音此起彼伏,大叫大笑大鬧,一派盛世繁華之象。 在這個南方的小城里,沒人認識守在邊關多年、護得他們一世太平的定王殿下,也沒人知道鐘宴笙是誰,頂多就是覺得兩人形貌不俗,不論是誰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又礙于蕭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容色,不敢靠近。 人太多了,蕭弄皺皺眉,把鐘宴笙護在懷里,牽緊了手。 他身形高大挺拔,在人擠人的鬧市上,輕易辟出條路,很快帶著鐘宴笙走到了他想去的河燈鋪子邊。 賣河燈的老人家老眼昏花,瞅見鐘宴笙和蕭弄,開口就贊嘆:“好漂亮的小娘子,這位老爺有福氣啊?!?/br> 鐘宴笙生得太漂亮,小時候就常被人認作小姑娘,好脾氣地糾正:“我是公子?!?/br> 老人家面不改色:“好漂亮的小公子,這位老爺有福氣啊?!?/br> “……” 蕭弄低低笑了聲:“對,我很有福氣?!?/br> 鐘宴笙耳根發燙,不想搭理這個老人家了,埋頭在鋪子上挑挑揀揀了會兒,這位老人家眼睛不太好,嘴也不太會說話,不過河燈做得好,他挑了兩盞,低頭正想掏錢,蕭弄已經先一步遞了錢:“另一個是給我的?” 鐘宴笙還沒想好要寫什么愿望,拿著毛筆跟著蕭弄擠出人群了,歪頭看蕭弄:“這不是我們小孩子玩的東西嗎,哥哥你這么大了還想玩???” 蕭弄:“……” 蕭弄確實不信這些東西,要不是鐘宴笙有興致,他也懶得過來這一趟,帶著鐘宴笙越過人群,沿著河岸往下走,尋到個人少的地方。 已經有不少花燈從上游飄下來了,夜幕中河水波光粼粼,承載著許多人愿望的河燈挨挨擠擠、碰碰撞撞地順流而下,一路驅散著清寒的夜色。 中天明月高懸,底下燈火耀耀。 鐘宴笙有雙十分好看的眼睛,望著人時仿若含情,又明透干凈,被暖融融的光輝映得亮亮的,認認真真地提筆,在小紙條上寫寫畫畫了會兒。 漂亮極了。 蕭弄忍不住湊過去想看,像只垂涎著漂亮小鳥兒的狗:“乖乖,寫的什么?” 鐘宴笙沒防堂堂定王殿下還偷看這東西,躲躲閃閃:“不能看!” 蕭弄挑了挑眉,思考了半晌,還是放棄了搶過來看的想法,看鐘宴笙終于寫好了,接過筆略一思考,在紙條上揮灑下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 跟鐘宴笙早上小心翼翼掛到他脖子上的那個長命鎖上一樣,長歲無憂。 希望迢迢長歲無憂。 這是鐘宴笙父母的愿望,也是他的愿望。 他愿意站在污泥里,把鐘宴笙捧起來,不讓人將他弄臟,讓他永遠潔凈,永遠保持琉璃般的赤子之心。 毛茸茸的腦袋突然從臂彎那兒鉆出來,方才還不準他看的鐘宴笙好奇地湊過來:“哥哥,你寫的什么?” 蕭弄不露聲色把他的腦袋摁下去:“小沒良心的?!?/br> 他也真是被這小孩兒帶的幼稚了,想要實現愿望,靠鬼神怎么可能。 鐘宴笙莫名其妙被罵,有點無辜的委屈。 雖然嘴上說著幼稚,不過蕭弄還是跟著興致勃勃的鐘宴笙一起,點亮了河燈,親手將河燈放進了河里,匯入上游飄來的河燈群中。 鐘宴笙緊張兮兮地盯著飄飄搖搖的河燈,揪緊了蕭弄的衣角:“風好像有些大,哥哥,我們的河燈不會被吹翻吧?聽說河燈翻了的話,就說明河神不保佑?!?/br> 蕭弄本來漫不經心的,聽到鐘宴笙擔憂的話,神色一頓,眼神陰鷙地盯著那兩只河燈。 不準翻。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定王殿下盯的,兩只河燈顫顫巍巍的,互相依偎著,晃晃悠悠了好幾下,最終平穩地漂了下去。 鐘宴笙舒了口氣,蕭弄也收回了眼神。 就在這時,河里的一艘小船緩緩??康搅税哆?。 蕭弄懷疑的目光剛掃過去,就被鐘宴笙拉著往船上去:“哥哥,跟我來!” 看來今晚的節目還沒結束。 蕭弄也不問,順著他上了船,小船上備著吃食溫著酒,船夫已經很有眼色的消失了。 小船順著河水與河燈,微微搖晃著往下游飄去,船上只剩下了兩人,鐘宴笙心里跟著一晃一晃的,覺得他們就像方才河里那兩只飄飄搖搖的花燈。 船艙里點著一豆油燈,光線不算清晰。 他這才有勇氣,從懷里摸出了自己親手畫的小人圖冊,聲音細弱:“哥哥,送你的……” 蕭弄眼底多了幾分笑意:“我的生辰禮?” 鐘宴笙羞怯地點點腦袋,小聲說:“你送我的小山雀我很喜歡,還有那天在城墻上的塤曲和鐵花,我、我沒有別的擅長的了?!?/br> 蕭弄翻開圖冊,第一頁便是鐘宴笙走錯地方,翻了院墻來到長柳別院的圖。 他生出興致,慢慢往后翻看,鐘宴笙的筆觸清麗細膩,看得出畫得很仔細,蕭弄心底一軟,明白了前段時日鐘宴笙都在忙活些什么。 察覺到身邊的小孩兒有些坐不住似的,蕭弄嗓音低柔:“畫得很好,我很喜歡?!?/br> 鐘宴笙的臉已經紅透了,垂著腦袋沒有吱聲,看著乖極了。 翻到下一頁,蕭弄的指尖一頓。 “迢迢?!笔捙纳ひ粲行﹩×?,一把將羞恥心爆棚,想要爬開的鐘宴笙抓回來,“誰教你的?” 鐘宴笙已經開始后悔選在這里送蕭弄小人圖冊了,船艙里很狹窄,他后悔都沒地跑去。 他被按在蕭弄身下,感受著頭頂的人熾烈的目光,眼睫一顫一顫的,不敢看自己畫的圖:“……我學的?!?/br> 蕭弄想起來了,前幾日那個叫云成的去買了幅避火圖,展戎報上來,還被他削了一頓。 其實本該猜到的。 可是鐘宴笙看上去干凈乖巧又無害的,臉皮還薄,逗弄兩句就要臉紅,誰能想到他膽子這么大。 蕭弄將他拽進懷里,坐在自己大腿上摟緊,圖冊就放在鐘宴笙腿上,哄他:“迢迢,睜開眼?!?/br> 鐘宴笙一睜眼,看到眼前圖冊上糾纏的倆人,嚇得又立刻閉上眼,就在這時,他的腿被蕭弄的膝蓋分開抵上來,不輕不重地揉了一下。 水波蕩漾,小船搖搖晃晃,鐘宴笙渾身一抖,眼珠有些濕潤了,被逼得睜開眼看他。 蕭弄觀賞完這一篇,捉著鐘宴笙細長的手,嗅著他指尖沾染的點點芬芳:“翻一下頁?!?/br> 鐘宴笙的耳垂已經紅透了,在他的狼似的目光下,手指發著抖翻了下一頁。 “乖乖,我看不懂?!?/br> 蕭弄銜著他薄薄的耳垂,壓抑了幾日的骨子里的侵占欲逐漸透露出來,眼睛不知何時已經是深濃的墨色了,吐息滾熱,嗓音低沉郁麗:“這是什么動作,怎么畫的?” 好像真的看不懂,需要鐘宴笙給他講解一下般。 鐘宴笙的臉頰越來越燙,結結巴巴的:“你……你明明就看得懂?!?/br> “冤枉?!笔捙獛е氖?,慢慢又翻了一頁,“我真的看不懂,告訴我,畫的這是誰和誰?” 鐘宴笙被迫看著圖上糾纏的圖畫。 他畫工好,便愈發顯得香艷淋漓,漂亮的小人坐在上面,藍眼睛的英俊小人在下面,一眼就看得出是誰和誰……蕭弄就是故意的。 他張口想說話,下一刻聲音就變了調,差點叫出聲。 腰帶不知何時已經散開了,蕭弄解腰帶的速度好像又變快了。 他學著圖上的模樣,將手遞上來,捻著揉著。 修養了好幾日才恢復原本顏色的地方,又變紅了。 蕭弄像只惡狗,將他整個人抱在懷里,久違地舔過后頸細嫩的肌膚,興奮得微微發抖,嗅著他的味道,廝磨在他耳畔:“本王愚鈍,迢迢不教我,我就只能看著圖學習了?!?/br> 鐘宴笙整個人被圈在他懷里,清晰地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渴望,只能含淚顫顫開口,忍著羞意,教他:“先……先放開我,把我放到床上……” 蕭弄果然是個好學又聽話的學生,將他按到船艙柔軟的小榻上,像叼著珍愛自己獵物的兇獸,兇狠又輕柔地吻著他的眼皮,喑啞的語氣帶著某種誘惑:“然后呢?” 鐘宴笙沒想到他真的需要自己一步步來教,也沒想到自己真的要要指揮蕭弄怎么睡自己,脖子已經紅透了,聲若蚊吶:“床下面有玫瑰油……用這個來……” “嗯?”蕭弄剝開這只防守薄弱的小筍,露出嫩白的內里,眼神充斥著侵略性,“用這個做什么?乖乖,說出來?!?/br> “……抹進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