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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亂國 第3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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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七十五章 、不敢進

    嬴風此時真恨不得將門外的拓跋燾生吞活剝了!這么關鍵的時刻,這瘟神居然如此快就趕來了!

    不是剛死了兒子又喝到癱軟嗎?原以為不到過午人肯定來不了,怎么這天才亮就已經來了呢?!這么沒人性的嗎?!

    檀邀雨本來像是只被逼入絕境的小獸,已經準備繳械投降,如今似看到了一線生機,就想先逃再說。沒想到嬴風卻絲毫沒有要松開她的意思!

    檀邀雨瞪圓了杏眼,帶著一絲惶恐道:“你做什么?還不趕緊松開!他現在若是進來,咱們都得死!”

    嬴風挑眉,“我就賭他不敢闖進來?!?/br>
    “都什么時候了,”檀邀雨氣得掙扎了一下,“這種事你也拿來賭?!”

    嬴風笑著看著想掙扎又不敢用力的邀雨,“怎么不敢賭?人心善變,兩情相悅少之又少。想白首相攜,本就是場豪賭。我愿將自己的全部都押上去,你呢?愿不愿意陪我賭這一場?”

    嬴風微微側過頭,緩緩地向檀邀雨的嘴唇吻了下去。

    像是在給她足夠的時間思考和拒絕??商囱曜罱K并沒有將他推開,反而在嬴風的嘴唇與自己接觸時,閉上了眼睛,笨拙地回應著他。

    嬴風原本已經精疲力竭的身體,此時卻像是重新充滿了能量!嘴里殘留的藥味兒,此時被檀邀雨的吻攪動著,竟似蜜般甜膩。

    拓跋燾的叫門聲第三次響起時,兩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拓跋燾的臉色越來越差,檀邀雨身邊的那個美艷的女冠打開門時,拓跋燾差點沒忍住去踹上她一腳!

    “為何遲遲不開門?”拓跋燾的聲音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殺意。

    嬴風垂首,“陛下還請輕些言語。天女今日同殿下飲酒受了些風寒,回到觀中便開始高熱。剛才禁軍不分青紅皂白地圍了院子,天女一氣之下人就昏昏沉沉的,方才叫了好一會兒才恢復神志?!?/br>
    拓跋燾聞言疾步走到邀雨床邊,見她果然雙頰通紅,像是病得不輕,急得大吼道:“快去傳御醫!”

    一旁的嬴風和祝融卻一動不動。拓跋燾哪還顧得上身份,直接沖二人怒道:“怎么!朕的話你們聽不見嗎?!”

    像是被拓跋燾的吼聲叫醒,檀邀雨緩緩睜開眼,拓跋燾忙附身詢問:“感覺如何?朕這便派人去召太醫?!?/br>
    檀邀雨實在不知道嬴風想要做什么?不過是片刻前兩人還口齒相纏,誰知他嘗完了甜頭,一個翻身便下了床,只說了一句,“裝病”,就自顧自去開門了。

    此時檀邀雨的目光看向嬴風,畢竟她不知道接下來要怎么演。嬴風卻像是受到了檀邀雨的示意,應了聲“喏”便轉身去取東西。

    待他回來,手中托著個漆盤,漆盤里盡是些藥材。他上前將漆盤送到拓跋燾面前道:“天女的病一直是祝融郎君在醫治,可前幾日缺了藥材,便讓宮中送了些來。誰想到這藥材都是些浸過水的,已經沒了藥效。天女怕牽扯太多,就命奴家去市井買了普通的藥材。只是市井上的藥材總比不上天女平時用的,這才致使天女吹了風便體熱起來?!?/br>
    檀邀雨表檀邀雨表面不動聲色,心里卻忍不住訝異,嬴風什么時候安排了這一出戲?她腦子飛速轉動,想著嬴風如此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拓跋燾顯然氣得不輕,雖說早知道宮中有各路的眼線和人手,卻沒想到竟亂如篩糠,連邀雨的藥也有人敢動手腳!

    此時檀邀雨輕聲嘆息,“倒是該多謝這些藥材……”

    拓跋燾皺眉惱道:“旁人害你,你還要謝?!”

    邀雨聲音里帶著惋惜答道:“若非如此,我也不能確信太子是無辜的……”

    拓跋燾身子一僵,“你是說有人害死了太子?”

    檀邀雨掃了外面還圍著的禁軍一眼,“有些人急了。不單是要陷害,還要一擊斃命。禁軍屢次三番自作主張,若說其背后無人指使,我卻不信?!?/br>
    拓跋燾的眼中帶著寒光,瞟向門口的禁軍領軍。這些禁軍雖只負責皇宮外院和平城治安,卻也能進入內宮。

    正因位置機要,所有禁軍皆出身鮮卑貴族后裔。這些人,在面對敵人的時候可以一致對外,可沒有敵人時,他們難保不會對皇位別有心思。

    檀邀雨聲音虛弱,仿佛隨時都會昏睡過去,“禁軍如此突如其然地圍住云臺觀,必然事先已有準備。所以我才明知陛下醉著,也要您親自來搜?!?/br>
    拓跋燾表情沉重,“你同朕可以直言,無需顧忌太多?!?/br>
    檀邀雨似是松了口氣,像是很高興拓跋燾會愿意信任她。

    “禁軍既然敢來圍觀,必定是有了安排。陛下今日肯定會在這觀里搜出個人來。我蒙冤不打緊,但請陛下務必嚴審此人,找出害了太子又誣陷我的人究竟是誰。若不如此……”

    檀邀雨的目光同拓跋燾對視,“陛下危矣……”

    拓跋燾的臉已經黑如深潭。他是位名副其實的馬上皇帝。四處征戰的這些年,無論是朝廷還是后宮都由崔浩和太后在搭理。

    他本不愿意管這些復雜的事情,總覺得這些人便是貪一些,左不過是南下一趟便都能搶回來??扇缃窨磥?,他還是低估了人心的貪婪。太子的事情已經讓他心生戒備,如今連一日還未過,他未來的皇后便又遭人構陷!

    拓跋燾拉起邀雨的手,“你別怕。朕明白你的意思,朕絕不會讓旁人再傷了你。朕已經失了太子……若是連你也被害了……”

    檀邀雨敏銳地察覺到拓跋燾的情緒中帶著一絲恐懼。和他認識也算多年,邀雨從未覺得拓跋燾會怕過什么。一個敢帶一隊輕騎就闖敵軍中軍的皇帝,此時卻很明顯地在害怕……

    邀雨一時間有些同情拓跋燾。從前他雖是皇帝,卻更像是一軍主帥。主帥只要考慮一件事,怎么打勝仗??僧斔氐畚?,身邊無人可信,無人可依時,那種來自心底的孤獨會漸漸變成害怕。

    他是真的害怕檀邀雨也不在了,所以哪怕他此刻還在因昨夜的宿醉而頭痛不已,卻依舊片刻不敢耽擱地趕來云臺觀。

    拓跋燾對他帶來的郎中令揮揮手,“去搜”,自己卻只坐在邀雨身邊,跟她保證很快便會送最好的藥材過來,讓她一定哪兒都不要去,安心在道館里養傷。

    第七百七十六章 、權利拉扯

    拓跋燾帶來的郎中令四下散開,一炷香后重新站到邀雨門前:“回稟陛下,抓獲一人?!?/br>
    拓跋燾看了那郎中令一眼,似乎對抓到的這個可疑之人并不感興趣,反而對著門口吼道:“鎮西軍的領軍呢?!”

    派來保護檀邀雨的鎮西軍只有千人,輪流在云臺觀當值,由一名千夫長帶領。原本這位千夫長今日并不當值,可禁軍圍觀時,他便被叫了過來,后來又快馬去宮中報信。此時聽到拓跋燾傳喚,趕緊上前。

    “臣在?!?/br>
    拓跋燾橫著眼睛,壓抑不住滿身的怒氣,“朕派你們保護天女,你們就是這么保護的?!病了不知道通報,還讓隨便什么阿貓阿狗的圍了觀,沖到天女門口搜人?!”

    鎮西軍的千夫長脖子一僵,冷汗就開始往外冒,他不敢說陛下您叫的“阿貓阿狗”可是禁軍!天子親軍!哪兒是他們這種鄉下地方臨時提拔來的鎮西軍敢攔的?

    千夫長不敢得罪陛下,也不敢得罪禁軍,只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一個響頭磕下去,“臣有罪。請陛下責罰?!?/br>
    拓跋燾直接甩了個腰牌給他,“今日念你入宮報信及時,功過相抵。你拿這這個,日后除非是朕點頭,否則任何天女不想見的人,連他的影子都不許落進云臺觀!”

    那千夫長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跪行向前,接過腰牌,努力把方才的情況同現在的結論聯系到一起。

    然而他不是個有城府的人,實在不明白,為什么都已經在觀里搜出了賊人,陛下卻絲毫沒有對天女生氣的意思,反倒更愛護了?

    帶隊來圍觀的禁軍首領也懵了,明明搜到了人,怎么不將這天女打入大牢,反倒給了更大的權利?!

    他方才見事情鬧大了,怕萬一是自己屬下看走了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安排了一個人藏在觀內。萬一天女房里真的沒有賊人,就讓這人出來充數。

    這人因全家性命都捏在領軍手里,只能答應冒死做一次檀邀雨的“jian夫”。

    此時賊人被捉,可陛下卻問都不問一句!

    只有拓跋燾身邊的郎中令們最清醒,只見拓跋燾一個眼神,便一擁而上,直接將圍觀的禁軍給拿下了,還將領軍捆了個結實,連嘴都堵得死死的,不讓他有絲毫自戕的可能。

    那領軍奮力掙扎,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哪怕陛下懷疑那個賊人是他們安排的,也不該完全不審檀邀雨就將他們抓了!他們可都是貴族子弟,無論是哪個出事都會牽扯到幾家的利益。

    拓跋燾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只是將人綁了。否則以他現在的狀態,滿肚子的邪火無處發泄的時候,很有可能直接將這些禁軍一刀一個!

    “今夜的事,”拓跋燾冷聲道:“但凡泄露一個字,所有人都得死?!?/br>
    鎮西軍和郎中令忙單膝跪地,抱拳答“喏”。

    拓跋燾看著檀邀雨依舊通紅的臉頰,心疼道:“你先休息,朕將此事料理妥當了再來看你?!?/br>
    拓跋燾給檀邀雨蓋上錦被時,突然手腕一抽,似乎很疼的樣子。

    見檀邀雨疑惑地看了一眼,拓跋燾忙道:“不打緊,許是酒后受了風,過幾日就無礙了?!?/br>
    檀邀雨點頭,看著拓跋燾帶著一隊人呼呼啦啦地退出云臺觀。此時已經巳時已過,估計大臣在殿外等待早朝已經多時了,今日勢必要有些人做出氣筒了。

    嬴風此時心里有些說不出的滋味,講不清是嫉妒還是同情拓跋燾??蔂c??赊D回頭看見邀雨時,冒頭的歉疚感便煙消云散,只想著抱住心上人,因為她的臉色也不好看。

    “你反應的很快,果然同我心有靈犀……”嬴風將邀雨攬進懷里。他理解邀雨的心軟??v使拓跋燾于天下來說如何不好,但對邀雨,算得上是極盡偏愛了。

    嬴風捏著邀雨的下巴抬起來,“今日之后,怕是所有人都會把你看成紅顏禍水,惑得君王不早朝了?!?/br>
    云臺觀里發生了什么可能沒人敢說出去,可是拓跋燾從云臺觀離開,沒來得及上朝卻是瞞不住的。畢竟平城里這么多雙眼睛盯著呢。

    “無非就是把妖女一事再老生常談一遍,他們還能翻出什么新花樣?”檀邀雨無所謂道。

    “很好!”嬴風笑嘻嘻地將美女面皮撕下,貼近邀雨的臉道:“既然你不在意他們,就多在意一下我,我沒有早朝要上,你想拖住我多久都成!”

    檀邀雨雖然早就知道嬴風是個厚臉皮的,沒想到嬴風直接貼上來上下其手,待她想反抗時已經來不及了。

    邀雨忙問:“拓跋燾的手腕是你弄的?”

    嬴風把頭埋在邀雨的肩窩里,嘟囔道:“只不過讓他疼幾日,已經是便宜他了。我都還沒同你那般對酌過呢……”

    這撒嬌口氣讓邀雨心軟,他為自己吃醋也讓邀雨莫名地開心。這一開心便放松了警惕,被嬴風抓住時機攻城略地。

    檀邀雨想再追問嬴風昨夜去做了什么,卻已經沒機會了。

    外面都是鎮西軍,他們生怕再出差錯,于是看門的人數直接翻倍。邀雨不敢反抗弄出動靜,只得被嬴風又親又抱,直到他將這么久來的相思之苦解了,才又抱著邀雨滿意地睡了過去。

    果然,不出兩日,拓跋燾流連云臺觀的事兒便在朝臣中傳了開來。

    其實君王迷戀后宮不早朝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兒。歷朝歷代哪個能少了去?可流連道觀就實在不好聽了!哪怕眾人都知道里面住的是守孝的未來皇后, 可畢竟名分未定。

    這么大的錯處,文臣們怎肯放過?

    可縱使言官對此不滿,他們再上書彈劾邀雨,也不過是給那堆無人問津的奏疏加點高度罷了。

    奇怪的是,此次與以往不同,明顯雷聲大雨點小。言官的彈劾聲很快便小了下去。因為他們敏銳地察覺到,此次彈劾邀雨,崔司徒始終一言不發。

    文臣們不覺得崔浩是認同了檀邀雨,而是猜測這其中另有隱情。因為多任武職的鮮卑貴族們顯然也有些舉止反常。

    為官多年的人都知道,這種情況下,最好的選擇便是做那縮頭烏龜。于是不少歡宴都被臨時取消,大家恨不得下職就躲回家中不露頭。

    辛司空作為辛家家主,常被戲言是崔司徒之下,漢臣第二。因掌管水利營造,雖無什么一言九鼎的權勢,卻同漢人和鮮卑的權臣貴族們都常打交道,長子也因此娶了個鮮卑小貴族之女。

    在辛司空看來,無論誰家天下,房子總要蓋,堤壩總要修,只要不卷進朝堂風波,辛家就能一直立足在北魏。

    故而哪怕一眾漢臣都跟著崔浩走時,辛家始終是雖表態但絕不第一個表態,雖有陣營,卻兩邊來回走動的一家。

    說他墻頭草也好,罵他沒骨氣也罷,辛司空始終秉承著出頭鳥都不是好鳥的原則。所以當他回到家中,看到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女子,猜到女子可能的身份,頓時便有些腿軟。

    崔浩都惹不起的瘟神娘娘,今日怎么會找上了他?!

    第七百七十七章 、站邊

    檀邀雨泰然自若地坐在辛司空的位置上,仿佛這里并不是辛府,而是她自己的地方,辛司空倒更像是個來訪的客人,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辛司空請坐?!碧囱隂_著對面的位置做了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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