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夜色下的煙霧
書迷正在閱讀:隱瞞(gl)、嬌寵太子妃(重生)、刻意沾染、真酒教你如何柯學劃水、君子懷璧、婚后熱戀你、穿成年代文男主的早死原配、踹了前任后我成為他的金絲雀、繁星之下(現言骨科,1v1,哥哥誘入)、綠春波(高干 替身情人 H)
荀煙扣上腕表,抬眼看了看墻上的掛鐘,已經七點半了。 她想起剛剛撥出的電話,電話那頭男人輕浮的語調讓她感到不舒服。 從事需要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新聞業,這些年來她不知面對多少次不知深淺的邀請。 大多男人并不認可她從事的工作,有的人甚至認為,女記者、女主播嘛只要長得漂亮就可以,專業能力有沒有就那回事。 這些男性天生地對女性有一種隨意評價的優越感,按照自己的臆想構建這個世界的運行。 剛剛打電話的嚴澎,雖然是扯著工作的由頭,但是到底為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但工作畢竟是工作,荀煙即使厭煩還是得跟進接下來活動的所有細節。 所以在聽到邀請時,荀煙反客為主,挑選了一個很熱鬧的地方,力求把一切交往限制在工作范圍之內。 玄關的茶幾上有一個暗紅色的包裝盒上,上面有一只波西米亞暗紋的樹莓色蜥蜴,張牙舞爪朝荀煙微笑。 她認真思考幾秒,考慮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不耐,把盒子揣進了口袋。 城北餐廳,真的在霧江市的北邊。菜色可口且份量足,很受市民們的喜歡。 但因為走的是平價路線,不免環境有些嘈雜,更何況臨近霧江大學,常常有很多學生光顧。 荀煙挑選這個餐廳且邀約在八點目的就是為了避免坐包間的可能,與嚴澎在大廳見面。 果不其然,嚴澎到達目的地時明顯有些詫異。 他看著大廳嘈雜的環境,擦了擦汗。為了這次的見面他精心打扮了一番,但是就因為過于正式顯得跟大廳里的人群格格不入。 反觀荀煙,她今天穿了件淺灰的衛衣,外搭一件深灰色的拼接風衣,此刻脫下外套倒像是附近的大學生,很好地融入了環境。 唯一亮點的是她耳邊的銀色耳飾,在耳垂和耳骨的位置各有一個。隱在耳際的短發里,閃閃發亮。 荀煙看到嚴澎,故作熱情:‘’嚴主任,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沒想到這邊這么火爆,已經沒有包間了,只能在大廳,您不介意吧?!?/br> 嚴澎趕忙附和:“沒事沒事,但是荀老師我記得您好像住在城南的,怎么會選在城北這家餐廳呢?” 荀煙沒料到他甚至打聽了自己家的住址,強按下不悅“哦,是這樣的。聽我們同事說,這兩天上面督查,您周六估計要加班,這家餐廳離您單位更近一些。畢竟是為了我們新聞部的工作,讓您來回跑我太過意不去了?!?/br> 嚴澎似是很滿意這個回答,高高興興地坐了下來。 荀煙遞出菜單,“嚴主任我剛到一會,這邊您應該比較熟,看看點些什么?!?/br> 嚴澎接過菜單,一邊翻開,一邊打量著荀煙,她無疑是個漂亮的女孩,今天休閑的裝扮讓她看起來更顯年輕了一些。 “荀老師你平時都愛干些什么?!?/br> “我嘛?沒什么別的愛好?!?,荀煙仍是維持著得體的笑容,“平時工作太忙了,沒什么時間來發展愛好?!?/br> “哦哦,那您交男朋友了么?!?/br> “還沒有?!?/br> “為什么呢,荀老師這么優秀,追求你的人應該不少吧?!?/br> “我的工作性質比較特殊,哪里有事就要立馬過去?!?/br> 哈哈,這話說得。荀老師真不是我說,女生還是應該以家庭為重,事業嘛,就讓男人辛苦打拼吧。女人嘛,在家享享福帶帶小孩多好。 又是一個鐘愛說教的爹味男人。 荀煙的笑容淡了幾分,“嚴主任還是麻煩您把文件先給我看看,之后的幾個活動確實很重要,我們秦主任也特意叮囑我了要好好跟緊?!?/br> “當然當然?!眹琅爝f出文件,仍在糾纏一些無聊問題。 此時他的電話響起,“知道了...知道了,我在加班呢,待會兒就回去,你催什么催”,電話那頭是女人的質問,夾雜著小孩的哭鬧。 “嚴主任,您是不是家里有事,我剛看了文件寫得很明白,您要真有事要不先忙,后續有什么問題您隨時找我溝通?!避鳠煋P了揚手中的文件,假裝關心的問道。 “沒事沒事,我兒子有些感冒,我老婆緊張地不得了。一點小事就叫我?!眹琅鞊Q上一幅笑臉。 荀煙此刻覺得惡心難忍,“嚴主任,看剛您還說我應該以家庭為重呢,您才是太熱愛工作了。這幾個活動都是下周才舉辦的,不著急的。小孩子生病了,您還是趕緊回家帶去醫院看看吧,不然發燒了可怎么好?!?/br> 電話一直在響,嚴澎按了好幾次最終放棄了抵抗:‘’哎,好,我還是回去吧。不好意思了荀老師,看說請您吃飯 最后弄成這樣?!?/br> 一切以家庭為重,您快去吧。荀煙好脾氣地擺擺手。 男人一離開,荀煙的臉色就冷了下去。 她發自內心地討厭這些男人,一個個嘴上說著以家庭為重,卻把所有的壓力責任轉嫁到妻子身上。 原來以家庭為重,單指的是女的要犧牲自己以家庭為重。 她索然無味地吃了幾口,收起文件,向門外走去。 ------------------------------------- 一進餐廳,鄒序云就四下找尋著那個身影。 他們一大群人早早地就來了餐廳,因此倒是挑了個視野很好的位置。 但是因為生意太過火爆,同樣沒有訂到包間。 宋浩然覺得十分不好意思,歉意地撓了撓頭:“師兄不好意思啊,第一次請你吃飯,沒想到只能坐大廳。但這家店味道不錯的,下次我再單獨請你去別的地方,你不要介意?!?/br> 鄒序云溫和地笑了笑:“沒事的,我不介意。再說你看他們都很高興?!?/br> “哎,那就好,鄒師兄你多吃點,今晚酒我全幫你擋了,就當賠罪了?!?/br> 宋浩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師兄大概不會真的跟自己計較,何況聚餐講究個氛圍,同事們都很開心的樣子,只有鄒師兄不是本地人怕是不太習慣這種場合,因此才問了這句。 鄒序云微笑著坐在桌前,不時地回著幾位同事的敬酒。 有人想起哄跟他拼酒,被宋浩然擋了下來:“你小子起什么哄啊,看見誰都要碰一碰是吧,今天一院酒神的名稱我非不讓給了,來,喝!” 饒是已經被宋浩然阻攔一番,鄒序云也喝了不少,他本就不勝酒力,此刻更是臉都紅了,便說要出去透透氣。 此時氣氛正熱,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宋浩然能否捍衛他的酒神之名上,沒人阻止他的離去。 從一進門開始,鄒序云就注意到了荀煙。 她剪短了頭發,還是那張小巧的臉,只是神色卻并不舒展。 她神情冷漠,形狀姣好的唇瓣卻是緊緊閉著的。 隔得太遠,鄒序云聽不清她和那名男子的對話,只是敏銳地注意到荀煙一直在摳自己的手指。 她不高興,即使她看似明眸善睞地在跟人交談。 這是荀煙上大學時的習慣,一旦有什么煩心事她就會不自覺地摳自己的手指。 鄒序云還沒考慮好要不要追出去,身體就先比心情更快做出了反應。 城北是霧江市的老城區,基礎設施建設比較老舊,即便是較為熱鬧的餐飲區外也只有幾盞稀疏的路燈。 鄒序云四下望去,并沒有荀煙的身影,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明一滅的紅色小點。 借著微弱的路燈,鄒序云努力辨認著不遠處的女孩的面孔。 夜色如水,從西伯利亞吹來的冷風也襲卷了這座小城。 不遠處的女孩似乎也是感覺到了這陣涼意,她輕輕地拉起衛衣的帽子蓋在了頭上,身體塌軟地倚靠在車門邊。 她手上夾著一根細細的女士香煙,是剛剛明滅紅光的出處。 荀煙緩緩地把那支已經燃燒了半截的香煙送到唇邊,淺淺地吸了一口。 煙霧裊裊上升,如盛開的玫瑰,女孩的臉在這細渺的煙霧里若隱若現,她耳畔的銀色耳飾也在路燈的映射下閃著忽明忽暗的光澤。 鄒序云的心里抽了一下,荀煙看起來仿佛非常悲傷。 身后“嘀嘀”的喇叭聲打破了此刻的寧靜,喝的醉醺醺地大漢不滿地探出頭來:“你干嘛呢?走不走,在這擋什么路?” 這條路不寬,兩邊又停滿了車,鄒序云向旁邊站去,低聲致歉:“不好意思?!?/br> 那大漢還是不依不饒“知道擋路杵著不動?好狗沒聽過么?” 鄒序云還欲解釋,身后傳來了一個冷漠的女聲:“你這人怎么說話的,這是人行道,不是停車位。再說你都喝這么多了還敢開車?我現在就打交警電話?!?/br> 那個醉漢目眥欲裂,“你這娘們兒倒是挺愛多管閑事,我打你信不信?” 同車的伙伴倒是知趣,立馬攔了下來:”二位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喝多了。你們別跟他計較,我們馬上就換過來,我沒喝酒! 他轉過頭又對荀煙說道:“姑娘,您別生氣了,是我朋友不對,對您男朋友出言不遜,我代他向您和您男朋友道個歉?!?/br> “我不是...”沒等荀煙說完,那名男子似乎是怕同行地醉漢還要鬧事,換到駕駛座一腳油門開走了。 荀煙覺得莫名其妙,面色更難看了起來,轉身準備離開,手卻被身后的男人拽住了“荀煙,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