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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臨時會議。不過,與其說是會議,其實更多的是上頭布置任務,然后做一個動員。 小巴抵達文化廳辦公樓后,眾人下車,隨舒月蘭去大會議室。會議室里已經坐了不少人,都是省內各大城市歌舞團的人。 像這種廳里下達的大型劇任務,通常都是省團牽頭,其他市級團協助,并推薦自家一兩名演員參與劇目。 嚴煥要求高嘴巴毒,如果對市級演員不滿意時,直接把人踢掉,有的人是直接哭著回去的,所以每次排古典舞相關的劇目時,周毅軍都得掉頭發,就怕哪天兄弟單位們集體不干了。 其他團早早就到了,這會兒省團一進來,原本還算熱鬧的會議室冷了一冷,不知道誰說了一句:無關人等不能進來,這兒是開會的。 團長們后面的小輩下意識回過頭,還以為有其他人跟著進來了。 說你呢,那個粵舞的學生。 喬楚:??? 喬楚這才發現別人說的是她,師兄師姐們臉上也是一陣無語,雖然他們心里對她還存疑,還沒完全接納她,但關起門都是自家團里的事,面對外人時內部肯定是一致的。 會議要求是歌舞團團長帶主演參加,主演一般都是在團內打磨過的,是正式編制的歌舞團團員,喬楚一張臉甚至都沒完全長開,還穿著校服,其他人一看就知道是學生。 其實喬楚也有點冤,這校服還是白健棠昨天建議她穿的。本來他是想著楚喬入團成績太高調,穿個校服顯得謙虛一點,誰知道今天突然要開會,嚴副團又非要帶上她。 喬楚心想:幸好剛才把被子枕頭留在車上 嚴煥朝剛才說話的人看去:她是粵團的主要演員,有什么問題? 他的話一出,所有人都臉色怪異,原來其他人不在意省團和個別市團間的小火花,這會兒也不聊天了,目光都落到喬楚身上。 舞蹈演員的職業生涯是有限的,隨著時間增長,身上各種損傷,所以很多人到了年紀就會退居B角,或者轉為后臺。 省團這些年老演員退居后臺,新生代跟不上,青黃不接,導致整體水平下滑,也是有目共睹。然而,下滑也只是和從前的輝煌期比,在省內自然還是穩居首位。 一個粵舞學生能出現在這里,眾人心思各異,有人開玩笑道:嚴副團,看來你這新徒弟厲害得緊。 還沒畢業就能進省團了,這是多缺人吶?還不如把市級演員調上去,怎么都比個學生強,這嚴煥又何必死要面子。 嚴煥出面維護她,喬楚心里已經是受寵若驚了。她當即朝說話的那人微微一笑:感謝黨和國家的栽培。 這相當于是把話堵死了,那人一噎,也沒法說出栽培得不好的話。 漂亮!師兄師姐們對她好感上升。 舒月蘭出來打圓場,朝那人說道:黎老師,喬楚同學已經考進去了,主要是她能跳敦煌舞,今天咱們開會不就是為了《絲路花雨》嗎?所以嚴副團就把她帶上了。 她畢竟是廳長秘書,受命去接省團,嚴煥堅持要帶一個學生,她當然要問清楚了,否則后面跟領導不好交代。 嚴煥的為人,舒月蘭是清楚的,這副團長雖然很容易得罪人,但能力彌補一切,既然他都這么說,那這小姑娘來參加實在是太合適了。 舒月蘭說完之后,就扯開了話題,眾人看著時間差不多,也不再糾纏,各自坐好,漸漸安靜了下來。 兩分鐘后,廳長謝暢終于風塵仆仆地趕來了。 謝暢這些天忙得團團轉,連寒暄都不做了,進來后一坐下,就讓舒月蘭開始主持會議。 舒月蘭代謝暢講述了這次粵省領導們跟隴省團的交流情況,指示和解釋任務,又組織眾人研討,大家各自發表意見。 有的團演員們也都發表了意見,說得頭頭是道,顯然是提前準備過,想要趁機在會上顯露頭角的。 謝暢從前也是團出身的,看到后輩們這么優秀,都非常欣慰。 黎老師忽然說:聽說喬楚同學短短時間就學會敦煌舞,不如也說說自己的看法,讓師兄師姐們學習一下。 周毅軍皺了皺眉頭,正想開口解圍,嚴煥卻沒有阻止,反而看了喬楚一眼:那你給黎老師說說看,沒關系,想到什么說什么。 他昨天是問過喬楚的,為什么會敦煌舞,喬楚給的解釋是親爹學歷史,對敦煌壁畫也有所了解,自己又跟著去京市看了表演,又和那邊的老師請教,加上自己琢磨。 反正大家都知道她是學生,別人也沒說得多深奧,他還就不信她隨便說都會比其他人差。 喬楚點點頭,站了起來,聲音清脆 各位領導、老師好。 《絲路花雨》雖然符合時代主題,但畢竟那是敦煌的故事。廣交會在羊城,如果能進一步結合歷史文化,是不是會更好呢?敦煌是絲綢之路的城市,我們羊城,難道就不是絲綢之路的城市了嗎? 她這話一出,黎老師就要露出嘲諷:你在胡說什么?你知道敦煌在哪兒嗎? 喬楚點點頭:我是說,敦煌在陸上絲綢之路,可我們羊城,本身就是海上絲綢之路的起端,我們早在古代也有與國外通商的歷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