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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就是化灰了,喬楚也不會忘記正是前世害她掉下舞臺的好閨蜜白清蓮。 楚楚。白清蓮一臉親昵地靠了過來,快八點了,先吃早飯吧,我今天買了你最愛吃的干蒸燒賣呢,咱們一起吃吧!為了排隊都把衣服淋濕了,你看。 說著,她還特地抬起袖子,果然濕了大半截。 舞蹈演員,就是會跳舞的演員,本質還是演員。 喬楚是一名好演員,即使心中冷笑,臉上還是與前世那個單純好哄的少女無異。她先是一臉驚喜,看到白清蓮的濕衣服時又一臉感動,連忙說:不打緊吧?可別感冒了。 接下來和前世如出一轍,白清蓮熱情地挽著喬楚的手,兩人走出練功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吃早飯。 白清蓮的好朋友人設,一直裝得很好。 她會了解喬楚的一切,連生理期是哪天都記得,然后提前幾天給她熬姜絲紅糖,用的還是自己辛苦攢下來的紅糖。 每次喬楚被借調演出時,她都會陪著去,在臺下做最忠實的觀眾,演出后遞水夸獎,說出喬楚每一處表演細節,讓喬楚知道,自己看得有多么認真。 每次學校組織外出表演,需要在外過夜時,兩人總是同一張床,她還會跟喬楚拉鉤,要跟喬楚約定,彼此永遠都是對方最親密最好的朋友。 諸如此類,所有人都覺得她們兩個感情要好,而喬楚如此優秀,不少女孩子都想跟她交朋友,都被白清蓮悄無聲息地擋掉了。 白清蓮坐在喬楚身邊,挽著她的手:楚楚,你之前不是說,粵省歌舞團的團長,跟你mama說了,讓你不用考試,一畢業就直接轉到那邊嗎? 喬楚:嗯。 那你下星期不要去歌舞團那邊考試了好不好?白清蓮的目光緊緊盯著她,生怕她臉上有什么表情變化,我也想嘗嘗考第一的滋味。 喬楚點點頭:好啊。 白清蓮沒想到她這么快就答應,畢竟之前喬楚還跟自己說,她媽梁玉芝叮囑她不能因此驕傲,還是要自己考進去,省得平白無故落人話柄。 然而,白清蓮的大腦一下子就被喜悅占據了,不再細想,只覺得自己平時努力澆灌這段虛假友誼,終于是到了摘果的時候,強忍著大笑的沖動,一臉感激地朝喬楚道謝。 楚楚,你真好,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也就能在這次過過癮,以后你在省團,還不是輕輕松松就能當主演A角? 我就慘了,也不知道要混幾年,才能當上普通演員。 白清蓮一番吹捧,喬楚通通都承了,又一臉真誠地建議她:參考人里面,你的技巧是最好的,你讓老師調一下順序,放到最后,這樣跟前面一對比,你的分肯定好看! 這當然是喬楚胡謅的,考試打分是踩點的,技術分該是多少就是多少,不會因為前面一個差,就給后面稍微好點的高分。 可白清蓮不懂這些,只覺得聽起來十分有道理。 喬楚既然答應了走保送渠道,白清蓮又給她支招,讓她裝病,這樣既不用去考試,又可以避免被梁玉芝責怪。 兩人互飆演技,彼此心里都十分滿意,最后才各自散去。 白清蓮看著喬楚遠去的背影,笑容逐漸消失,眼里閃過扭曲又瘋狂的光。 她原本不姓白。她十三歲時,隨改嫁的母親到了新家,這才隨了繼父的姓。 她繼父是刊物《舞蹈探索》的總編,對她還算可以,但她媽當初嫁進白家是用了點手段,所以繼兄一直厭惡她們母女。 而白家的老人,雖然看在她媽后來給生了個小兒子的份上,對她媽臉色稍稍好了點,但對她這個拖油瓶可是半點不客氣。 都是舞蹈出身的,小小年紀就已經多次演出的喬楚,自然就是別人家的孩子,被白家老人掛在嘴邊,嘲諷白清蓮。 于是,為了在白家的日子能好過一點,白清蓮主動接近喬楚,跟喬楚做朋友,還特意帶她回白家玩,白家人見狀,果然對自己換了副嘴臉。 現在,她終于盼到出頭機會了。 雖然省團團長看重喬楚,但她從繼父那里得知,一直在外學習的副團長回來了,也會參加這次的新人選拔。 這位副團長脾氣剛正暴烈,白清蓮打算放出消息這么一個消息:喬楚恃才生嬌,覺得考試又不是表演,懶得跳,于是選擇裝病不去考試反正能被保送。 只要話傳到副團長耳朵里,副團長肯定會親自確認喬楚是否真的生病,而喬楚本來也確實是裝病,即使團長力保她進團,副團長也不會讓她有好果子吃。 這樣一來,在同批次入團的新人里,就只剩下她白清蓮是最好的演員,以后再也不用被人說她比不上喬楚了! * 喬楚做戲做全套,既然跟白清蓮約定了退出,當下也就借口開始給裝病鋪墊,先走一步了。 她在學校附近的糖水店坐下,點了碗糖不甩,邊吃邊等人。 大概半個小時后,幾名年輕男女結伴走過,喬楚馬上起身追了出去,上前喊住他們。 這幾個是喬楚的同班同學,幾個人都有點意外,畢竟喬楚平時不是在課室就是在練功房,出了練功房也是跟白清蓮一起,跟其他人頂多就是見面點個頭的交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