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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會結束,室友秦優和她一起出校門乘地鐵,周念大一時在宿舍住過半個學期,兩人相處得關系不錯。后來周念搬出去了,秦優也時常幫她轉發校內的班委通知、轉交材料。 秦優正要去實習公司三面,我還是找得太晚了點,好多人都已經開始實習了,馬上就要暑假,好多公司都招滿了。 周念笑笑,好飯不怕晚嘛。 哎,希望這次三面能過。秦優將簡歷塞進包里,注意到周念單肩掛在背后的琴包,你是要去練歌嗎?琴包背一路重不重呀?要不要我幫你拎會? 不用啦。周念微微一笑,等下要直接去公司,租的地方是反方向,就順路背上了,很輕的。 那就好,不過你背著這琴包在學校里辨識度超高的你知道嗎?剛剛一路過來,估計好多人認出你了,都偷偷回頭呢。 周念的樂隊或許還算不上在全國范圍內鼎鼎有名,但在這有限的大學校園里還是很有名氣的。 漂亮又才華橫溢的女生是引人注目的,但或許是她太冷靜、太理智,天然帶著股不可靠近的距離感,所以真正追到她面前的男生很少,多數人更是以一種傾慕的眼光看待她。 秦優突然想起來,哦,還有上禮拜籃球隊那個學長,叫溫什么的那個,路上碰到還問我你什么時候回學校,說他以前跟你是一個高中的,長得還挺帥。 她說的是溫志。 周念進入大學,第一個碰到的舊同學就是他。 說是碰到其實不太貼切,畢竟溫志本就是特地在等她的。 九月初艷陽高照,他在從新生招待棚里帶著兩個男生跑過來幫她搬行李,笑容燦爛,好久不見啊,周念。 周念本以為他只是個志愿者學長,遞交行李的動作愣了長達半分鐘,才狀似恍然大悟地睜大眼睛。 哦,你是那個誰來著? 高中時溫志是學生會主席,大學當了籃球社社長,依舊是眾星捧月,在學校里挺受人追捧。 只可惜,他偏要喜歡上那最清冷的星子,還情根深種地喜歡了五年。這期間,周念不止一次明示自己對他沒有意思。 溫志依舊是那副溫醇耐心的模樣,笑得無奈又輕快。 周念,你可真有毅力。 別理他。周念沖秦優搖了搖頭。 放心,我知道呢,什么都沒跟他說。秦優朝她眨了眨眼。 溫志百折不撓追了周念三年這事兒秦優肯定知道,從前看他是追周念的人里頭最帥,難免對他抱著些好感分,愿意幫他說點好話。 只是最近視覺上的帥哥審美獲得了一次拔高,便不那么在意溫志了。 兩人從校西門走出,沿小路走過步行街后巷往地體站去,剛好便路過那家[姜水球廳]。 誒,念念你看那個店門口。 秦優忽然注意到什么,興奮地用胳膊碰了碰周念。 周念下意識隨她的話朝店門口望去。 青綠色調的石磚路往上,工業裝修的臺球廳門口立了道高挑人影。 姜陸潮懶懶散散地倚在臺球廳門口點煙。 他開始穿正裝,襯出寬肩窄腰,身材很好。那側風大點不著煙,他攏著打火機轉了過來。 板正的西裝扯松了兩顆扣子,沒有打領帶,頭發不長不短,挑染的藍灰頭像是用手隨意抓散,露出一雙低垂的、很好看的眉眼。 那個是新開業臺球廳的老板,巨帥有沒有?!我跟黃鸝她們都討論了好幾個晚上,聽說學校好多女生下課都去那玻璃窗外看艸,他還打耳釘,真的,痞死我了 秦優說時,從臺球廳里走出一個女生,捏著一支煙向他借火。 姜陸潮捏著煙吸了一口,懶散倚在墻邊,從口袋里摸出打火機遞了過去,女生卻沒有接,而是捏著煙俯下身,煙頭對準姜陸潮手上燒紅的星點。 熾熱火源順著風向轉移到女生手上的煙頭上,她吸了一口,吐出煙圈來,笑著說了一句什么。 姜陸潮收起打火機,將煙叼回嘴里,瞇起眼看著天空,若有似無地扯著唇角回應著什么。 煙霧將兩人纏繞在一起,仿佛蒙了一層霧,形成了獨有二人的曖昧氛圍。 秦優激動地說,我很討厭抽煙的男人的,可是他抽煙的樣子真的好他媽帥,就是那種,我明知他是個渣男還會義無反顧往上撲的帥 周念微微斂了笑,收回視線,什么也沒說。 耳畔,秦優依然在小聲說著學校里女生為他如何瘋狂云云,周念低著頭,腦海里盡是兩人煙頭相對、笑意散漫的樣子,心情是說不出的煩悶。 低著頭,兩人從臺球廳面前走過。 周念。隔了四五米,姜陸潮忽然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周念和秦優都停下了腳步。 臺球廳門口,姜陸潮站直了身子,他身側的女生也朝這處望了過來,她說了一句什么,姜陸潮叼著煙回應她。 隔著四五米距離聽不到聲音,但大概也能從他的嘴型看出,說的是我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