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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其余一等蟲族,像是易碎品一樣的青年走上前,他在女王的身邊跪坐下來,掌心對準了傷口最嚴重的的位置。 淡藍色的光點自他的手心溢出,覆蓋在王女的蟲尾上,女王受傷的尾部逐漸修復,而簡椿來的呼吸逐漸變得沉重。 血液的味道彌漫在簡椿來的鼻尖,他有些分不清楚這些味道究竟是自己身上的血、還是女王身上的血。 單是女王神經網上傳遞出來的部分痛感就足夠強烈,更何況是全部的傷痛轉移。 簡椿來并無怨氣。他只是想到了那間自己精心布置的溫暖房間 鋪天蓋地的尖銳刺痛在他身上留下痕跡,簡椿來的背部、翅膀的位置裂開了一道很長的傷痕,體內的血液從破口處爭相溢出。 同類在一等蟲族的眼中也類似于珍饈,站在女王后側的一個蟲族舔了舔嘴唇:陛下 短短的幾分鐘內,女王的痛感基本被轉移,她抬眸瞥了蟲族一眼。 僅僅一眼就讓他噤聲,收回了原本的想法。 而另一個隨手就殺了二等蟲族的男人緊貼著女王,他看向簡椿來的表情不善,尖銳的牙暴露出來,像是在做出某種警告:既然已經做完了,還不快點滾蛋。 喉嚨的猩甜翻涌,簡椿來搖搖晃晃站起來,向著女王行了一禮差點再次跪倒在地面上。 女王同樣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她并不喜歡簡椿來的信息素味道,但并不妨礙蟲族的雌性可以食用雄性。 只是因為某種原因,女王一直都留著他。 簡椿來是在她坐上王位后才孵化出來的一等蟲族,沒有參與過戰斗,又是可笑的和平愛好者,溫順的不像是蟲族。 但,簡椿來能夠將別人身上的傷痛轉移到他的身上也就意味著,他或許能夠代替她去死。 嘗遍了權利,享受過無數雄蟲的侍奉,女王當然不舍得自己就這么衰敗下去。 蟲尾變回成了類人形狀的雙腿,女王那雙貪婪的眼眸閃爍,看著簡椿來跌跌撞撞的背影消失在陰暗殿堂的大門口。 仿佛在看一只已經在網中的小蟲。 * 顏尋發現自己的手被牽著。 對方的手寬大,手心有著薄薄的繭子,她現在大概是十歲左右的身形,身高不足需要仰頭才能看見對方的模樣。 這個蟲族黑頭發,臉部的輪廓偏向于硬漢風。 牽著自己的并不是簡椿來。 讓一等蟲族來干這種奶爸的事情確實有點暴殄天物,顏尋收回了視線,很快就不感到惋惜。 她更在意那個綠色眼睛的男人,當時他走向顏尋的目的未知,但絕對不像簡椿來那樣懷有善意。 那該不會就是闕成吧?如果真的是,那氣質確實危險。 顏尋沒能看見搖光從卵里面孵化出來的樣子,但幻境卻進行了切換?;蛟S出生對于搖光來說是一個重要的節點,那么接下來就是要想辦法找到他 顏尋一邊想著,發現拉著自己的人帶她來到了一處宮殿,對方在路上一言不發。 典型的沉悶款二等蟲族,除了像是機器人一樣執行上層指令的時候,剩下的時間里不會有任何自我的傾向。 顏尋就沒說話,她乖乖跟著蟲族的步伐,走進了宮殿的深處。 昏暗的宮殿中央有一張巨大的床,床上傳來調笑的聲音,身邊牽著自己的手松開,二等蟲族行了一個極其恭敬的禮。 陛下,我將她帶過來了。 顏尋沒有說話。 女王從床上撐起身子,她的皮膚白皙,看起來柔弱無骨的模樣,不善的視線在顏尋的臉上晃過,隨后落到了顏尋身邊的蟲族身上。 二等蟲族因為女王的注視顫了顫。 你過來。 黑發的蟲族走到了床邊,女王勾著那個蟲族的脖子,將他帶到了床上。 從同樣為雌性的王女身邊帶走雄性,這是一種宣誓主權的方式,只不過顏尋沒什么反應。 女王瞇起眼睛。 一般的王女絕對會因為這個簡單的舉動表現出攻擊性,就算那個二等蟲族本來就不屬于她。圈定雄性作為自己的附屬品是蟲族雌性的本能。 被子里伸出來一只手,勾上了女王的脖頸,長相魅惑的蟲族緊貼著她:殿下,怎么冷落我? 顏尋木然地注視著這一切,芯子里面的人類靈魂痛罵了一句道德敗壞。 她的心情也有點微妙,感覺自己像是受到了侮辱拜托,季星源和搖光哪一個不比這里的家伙好,也不知道女王有什么好嘚瑟的。 大約是簡單的試探后覺得顏尋并不需要警惕,女王有些厭煩地揮了揮手。 從我的房間里滾出去。 顏尋真覺得這里的蟲族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不光讓未成年看這些,還想一出是一出讓人白跑一趟。 不過人在屋檐下,她轉身按照來時的路原路返回,不動聲色地將這里的構造收入眼中。 和蜂巢一樣的宮殿,主路的兩側有許許多多的口子,很容易迷路的那一種設計。 女王的寢宮估計在深處,顏尋一下子也不知道該從哪里走。 她找了個落單的二等蟲族,將其拉到角落用信息素進行了誘導,準備讓他帶著自己回到自己的住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