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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我只是想親自驗證一下,我說的話到底對不對。 我在這里,向mama和奶奶道歉,等我證明了我自己說的沒錯,我一定會平安歸來。 到時候是打是罵隨你們高興。 馮吉,敬上。 聽聞信件中的內容,眼前馮吉的mama和奶奶已經泣不成聲,馮吉的奶奶淚眼婆娑詢問若兮,沒了嗎? 若兮眼眶紅紅的點點頭,嗯,沒有了 馮吉的奶奶聲音微微顫抖,若兮啊你見過他是嗎?他現在在哪里? 水木公水戶戰,他就在現場 看著眼前的兩位親人哭聲淚人,馮吉終于抑制不住,一下子跪倒在地,mama,奶奶,對不起!我錯了!你們說的是對的! 若兮重復著馮吉的話,眼前馮吉的mama抬起眼看著若兮,姑娘,你剛說什么? 馮吉生前曾經在我工作的醫院里接受治療,這是他離開之前最后的話若兮趕忙解釋。 馮吉的mama哭得已經崩潰,她跪在地上,大聲地哭嚎著,馮吉,mama錯了,mama那天不應該罵你,不應該和你吵架,你回來好不好! mama對不起,我不應該惹您生氣,我當初不應該和您頂嘴。 出去這三年,我曾一直存著僥幸心理,我一直以為我是對的,我一直天真的以為,打仗即使會死人,只要我足夠聰明,就可以活下來??墒俏义e了,戰/爭無情,子彈無眼,我真的知道錯了 mama和奶奶都不怪你,你能不能回來 若兮見這眼前陰陽相隔的一家三口,心中也翻江倒海五味雜陳,她偏過頭去看了一眼馮吉,終于決定編一個善意的謊言,只為給馮吉的親人帶來些許的寬慰,那一日我曾經在醫院見過他,他走的很安詳,沒有受什么痛苦 這可能是若兮今生第一次騙人,可是面對著失去孩子的母親,她又怎么可能將馮吉臨走之前那苦苦掙扎的慘狀,和那已經化膿發炎腐爛的傷口告訴最擔心他的人。 馮吉伏在母親和奶奶的腳邊哭了許久,終于掙扎著站起身來,謝謝你虞大夫,這個道歉,我已經等了很久,如今已經完成了,我心愿已了,帶我走吧 老黑老白還是為馮吉套上了鎖鏈,馮吉乖順地跟上了黑白無常的腳步。 困鎖著馮吉的靈魂走出幾條街區,老白見到路旁的垃圾站旁邊,有一坨布料包裹得嚴嚴實實。 但是看那個包裹的樣式,是一個襁褓,平白無故出現在垃圾站旁,顯然是個棄嬰。 老白偷偷探查襁褓中的氣息,很可惜,襁褓之內已經沒了生氣,這個棄嬰已經夭折了。 棄嬰身邊還彌漫著稀薄的鬼差氣息,顯然他的靈魂剛剛才被別的鬼差帶走。 看來,又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可是垂眸暗忖片刻,老白卻停住了腳步,轉過頭去低聲喚了一句,馮吉。 馮吉抬起哭紅的雙眼,什么事? 老白狡黠一笑,我們玩一個游戲吧。 馮吉又低下了頭,語氣顯得悶悶的,都什么時候了,我哪有心思玩游戲。 老白站在馮吉面前假意嚴肅的說,鬼差提的要求,可容不得你拒絕。 馮吉再次抬起頭,眼中有一絲對于老白濫用職權而產生的輕蔑,那我就是沒得選唄。 也可以這么理解。 那你說規則吧。 老白挑著眉毛邪魅一笑,我們玩一個,你逃,我追,你插翅難飛的游戲~ 馮吉眉頭微蹙,斜了老白一眼,這是什么鬼游戲? 老白的神色恢復了一些正經,這還真是一個鬼才能玩的游戲。我數十個數,你隨便找一個沒有靈魂的rou身附體,若是你輸了,你就老老實實跟我們回陰司。 若是我贏了呢?馮吉的眼中閃出一絲光亮。 老白不屑地嗤了一聲,你都附身于rou身之上了,那就是個活物了,跟我們兄弟二人何干? 隨后老白的面容陡然變得嚴肅,倒數現在開始,十 馮吉慌了手腳,環顧四處,卻在一偏頭的瞬間,看到了一旁已經沒有聲息的棄嬰就在他的腳旁。 他終于明白了老白的用意,見他一下子跪在地上,深深地為老黑老白磕了一個響頭,多謝二位。 老白抬起眼來也不看他,徑自數著,九 轉瞬之間,馮吉的靈魂便化作一縷青煙,青煙在半空中慢慢縮小,最后又聚攏在棄嬰的身上,隨后一點一點消失不見 更鼓聲聲,雞啼初唱,東方的地平線上冉冉升起一輪紅日,驅散黑暗,帶來希望。 本來一動不動的襁褓內,突然輕輕晃動了幾下,隨后,哇的一聲嬰孩啼哭傳入耳中。 一老白數完了十個數,將地上的棄嬰抱起,將襁褓掀開一角,看著里面恢復了生氣的嬰孩正在啼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