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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玉艱難的點頭,眼中卻寫滿了毅然而決然,我考慮好了,為了她們母女,我什么都能承受! 黑白無??粗呀洷粋颊勰サ綐O致,卻依然不肯放棄的子玉,終于咬著牙根點了點頭,好!我們兄弟二人就助你一臂之力! 突然間,子玉睜開雙眼,所有的疼痛瞬間匯聚在一起,牽扯著每一絲神經,一陣一陣在全身游走,侵蝕著子玉的意志。 疼痛,是最直觀的感受,疼痛,也是現在所有的感受。 如同百萬只火蟻叮咬著傷口,又如同無數的野獸撕扯著內臟。 子玉咬緊牙關,咬牙切齒,甚至牙根都要咬斷了,她的汗水如同雨落,衣衫已如水洗。 鐺的一聲,是鐵器落在鐵盤中的聲音。 Everything is OK一名外籍男性的聲音傳入耳畔,威爾遜醫生已經取出了子玉身上最后一個子彈。 子玉一共中了五槍,子彈嵌在了她軀體的不同部位。 除了槍傷,還有敵人補刀的貫穿刀傷,她失血過多,又耽擱了許久才得到救治,能夠醒過來,完全是威爾遜醫生和她共同的努力,將她的靈魂硬生生從鬼門關門口搶了回來。 Suture威爾遜再次開口。 本以為一切疼痛都告一段落,隨著威爾遜醫生的嗓音傳出,傷口處再次傳來撕扯般的疼痛,原來是醫生正在縫合傷口。 這些綿延不斷的疼痛匯聚到一起,縱使子玉有萬般的忍耐能力,也終于忍不住自喉嚨中發出痛苦的唉哼。 一片棉布貼到了子玉的額頭上,為她將滿額的汗液擦拭,醫護人員眉頭緊鎖,似乎也想分擔子玉的痛苦,醫護人員的眼底寫滿了悲憫與抱歉,對不起啊,請再忍耐一下吧我們藥物緊缺,已經沒有乙/醚為你麻醉了 隨后無邊無盡的疼痛襲來,子玉再一次昏迷過去 * 子玉昏迷了很久,終于慢慢轉醒,她不知道距離自己受傷已經過去了多久。 這一次,沒有若兮在身邊,沒有她在身旁悉心的照料,沒有她溫柔的香氣縈繞在身旁,一切都變得那樣陌生,那樣無助。 子玉是被一陣對話吵醒的,一名帶著奇怪中文口音,戴著圓圓眼鏡梳著利落短發的高挑外籍女士,當時正在正色教導著一名小男孩,小男孩是來給病房內的jiejie送飯的。 外籍女士抓著小男孩的胳膊,指著上面一個袖標問道,戴的是什么?在你胳膊上?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回答,是他們的旗幟 你不要佩戴這個東西,你們的國家還沒有亡!要記住是哪年哪月戴過這個東西的,你永遠不要忘記! 她耳提面命的聲音是那樣有力量,卻又透著一些恨鐵不成鋼。 話音落下,那名外籍女士伸出手,將小男孩胳膊上的袖箍親手取下。 對不起,華小姐小男孩羞愧的低下頭。 華群女士的面容恢復了淡然,但她的語氣卻依然不容置疑,沒關系,這不怪你。但我剛才說的,你要記??! 小男孩認真的點點頭,華群女士這才微笑著伸出手揉了一把小男孩的頭發。 看到一旁終于醒轉的子玉,華群女士快步走到她的身邊,帶著萬分驚喜的神色看著她,哦太好了!你終于醒了!又轉過頭對著那位小男孩說道,快去叫程夫人! 好的!小男孩被華群訓導之后,不但不會生氣,反而對她的話言聽計從,轉身跑出了病房。 這是哪里子玉沙啞的嗓音帶著無盡的虛弱。 華群女士面帶溫和笑容,建業女大,你可以叫她臨時避難所,或者NSA,這里是safe區,你安全了。 子玉環視四周,小小的一個房間內卻擠著十幾張病床,墻上沒有鐘表或者掛歷這樣的東西,子玉抬起眼詢問華群女士,我昏睡了多久? 華群女士站在子玉的病床前,耐心解答她的疑惑,自你住進這間病房,已經快一個月了,你感覺怎么樣了? 子玉眉頭緊鎖,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都是那樣鉆心的疼痛。 昏迷,反倒要比清醒的時候更加幸福一些,至少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子玉嘗試著挪動一下,馬上就牽一發而動全身,身上每一處傷口都折磨著自己的神經,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落下,子玉再一次昏了過去。 程夫人匆匆趕到,她是目前為止駐扎在大學校園里唯一的護士,仔細檢查了子玉的身體狀況,無奈地對著華群搖了搖頭,還是很虛弱,未見好轉。 就這樣半夢半醒之間,子玉夢到了若兮,也夢到了平安,可是卻怎么也無法觸碰到她們的雙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她都是在這樣的夢境中焦急萬分地醒來,又再次被傷口的疼痛疼昏過去。 可是,昏迷,也有一點點好處 子玉的重傷以及透著青皮的光頭,保護她擺脫了當成工具人被敵人挑走的命運,她女性的身份,又擺脫了被當成士兵被俘虜處決的命運。 只是這幸存的代價,也實在是太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