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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腿已經老毛病了,每到陰雨天就疼,堪比天氣預報。 趙姒察覺到她的小動作,睜開眼問:是不是腿又疼了? 容語知道她想做什么,箍住她的腰,把臉埋進她懷里。 別忙活了,這是骨頭有問題,就算熱敷也無濟于事。 每次她腿疼趙姒比她還要急,又是燙腳又是熱敷,但收效甚微。這是她強行解除鎖定技能的懲罰,只要她還在這個世界,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重。 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安安靜靜的陪在她身邊。 趙姒緊緊抱住容語,心疼的摸著她的背,我聽說塞外有很多高人,等開春咱們就去,說不定能找到根治你腿疾的辦法。 容語點點頭,忍著疼痛答:好,等天氣稍微好一點就去。 江南不下雪,這個季節多陰雨天氣,如果不是容語喜歡這里,趙姒早就帶她走了,她沒法忍受容語三天受苦,每次看到她疼,她也跟著難受,恨不得把她的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 但容語覺得還能忍受,經過這段時間,她已經學會了跟疼痛共存,每次疼得受不了就會窩在趙姒懷里強迫自己睡去,一覺睡醒之后就不那么疼了。 江南之行結束,兩人西行,越是靠近目的地氣候差異越大,容語的身體越發承受不住,但她很喜歡跟趙姒一起看雪的感覺,所以一直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即便是塞北的神醫,對已經病入膏肓的人也沒法起死回生,趙姒在風雪中站了許久,久到身上的溫度全部失去,才僵硬的走進屋里。 容語感覺有人在親自己的臉頰,她睜開眼,看到臉色青白的趙姒,愣了一下。 你去哪了,身上怎么這么冷? 趙姒什么都沒說,伏在她胸前像小孩一樣哭了起來,聲音壓抑哀慟,聽得容語眼眶泛酸。 容語摸了摸她的頭,問:你都知道了? 趙姒不語,哭得更難過。 容語繼續道: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咱們都要看開點。這輩子遇到你,我已經過的很精彩了。 趙姒紅著眼睛看她,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看了大漠孤煙和長河落日之后,兩人開始往回走,在春暖花開的日子回到了京城。 容語也沒想到身子會破敗的這么快,甚至可能連今年的桂花露都喝不到了。 趙卿幾乎把宮里所有的名貴藥材都拿到了別院,可容語的身體還是一天不如一天,趙姒寸步不離的守在容語身邊,迅速憔悴了下去。 柳絮飄飛的時候,容語躺在趙姒懷里,跟她一起在院子曬太陽。 以前很討厭這個季節,恨不得早點過去,現在反而有些不舍了。 容語連說話的聲音都很虛弱,卻掙扎著從趙姒懷里起來,吻上了她的唇。 趙姒,遇見你真好。 趙姒眼眶里凝著眼淚,抱住容語不讓她滑下去,回了一個吻。 這話本該我說的,怎么被你搶走了? 容語勾唇一笑,眼睛慢慢合上:好像一直忘了說我愛你,不過你應該知道的。 到最后容語也沒明確的對趙姒說出那三個字,她是注定不會為了誰而停留的人,這樣已經足夠了。 眼淚奪眶而出,趙姒把臉色埋進容語懷里,哭得不能自已。 趙卿怕趙姒太過悲傷,所以特意陪在她身邊,第一天還好好,第二天狀態已經很不好了,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幾十歲,兩鬢出現了白發。 等我死了,把我跟語語埋在一起,她怕冷,我得抱著她才行。 趙姒絮絮叨叨的說著,趙卿靜靜聽著,一言不發。床上的容語除了臉色稍微蒼白,其他的跟常人沒什么兩樣,好像只是睡著了一樣。 三日之后,趙姒在靈堂里暈倒,這一暈就再也沒能醒來。 趙卿按照她的要求,把她跟容語合葬在皇陵,實現了她們生同衾死同xue的誓言。 【嘀!嘀!嘀!】 刺耳的聲音在容語腦中炸開,一瞬間她的思緒像被什么東西屏蔽了一樣,只能無休止的忍受這難以言喻的感覺。 像是耳鳴又像是有人在她耳邊用極快的速度念經,總之就是很難受。 容語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趴在地上,面前是穿著白衣和青衣的年輕男女,他們無一例外在嘲笑她,臉上的表情看著很是不屑。 看衣服不像是現代,容語沒有立刻爬起來,反而趴的更舒展了,搞清楚狀況之前,她決定保持這個姿勢。 周圍傳來各種聲音,語調出奇的一致,都在猜她是不是死了。 容語在地上畫圈圈,腹誹道:你才死了,你才死了! 一手握利劍的女子走到她面前,倨傲地問:你可認輸? 容語抬頭看她一眼,對她的顏值給予了充分的肯定,長得精致柔媚,身材有致,氣質也不錯,但看她的眼神,好像對自己很不滿。 見容語不說話,女子提起劍,聲音里多了幾分狠厲:既然你不認輸,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鋒利的劍落下來,容語拼盡全力往旁邊滾了滾,道:等等!先別動手!能不能讓我緩緩? 女子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容語會這么說,掃了一眼看戲的吃瓜群眾之后,高傲道:行吧,那我就等你恢復了再一決勝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