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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姒拿起水壺,拔開塞子遞給容語,道:我們在去京城的馬車里,應該很快就到了。 容語喝了兩口水潤了潤嗓子,往旁邊靠了靠,生怕壓到趙姒的傷口。 你別抱著我了,你自己全身都是傷,注意著點。我的眼睛也不急于一時,怎么不多修養幾天再去? 趙姒把她攬進懷里,道:已經修養了好幾天了,咱們昏迷了三天,加上昨天四天,我的傷不礙事。 她只想盡快治好容語的眼睛,至于自己的傷,無關緊要。 容語說了幾句話又累了,靠在趙姒懷里昏昏欲睡,她發現自從強行解開鎖定技能之后,身體弱了不是一星半點,趙姒比她傷的還重,人家恢復的這么好,她卻好像永遠也恢復不了了似的。 再一覺睡醒,已經到了城門,但一直沒有進城,等夜色降臨之后才低調駛進去,從后門進了一處偏僻院落。 容語身殘志堅,拒絕讓不認識的人抱她進去,扶著趙姒的手一瘸一拐的走,趙卿在后面看著兩人,并不去催,臉上的表情反而和緩了些。 這宅子外頭看著平平無奇,甚至還有破,里面卻裝飾的很好,典型的敗絮其外,金玉其中。 大夫早就在待命了,整齊劃一的站在客廳。來的都是京城有名的大夫,容語進去之后他們就躍躍欲試,可等所有人都診斷完畢,他們臉上笑容就不見了。 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敢說話,能勞動京兆尹,對方的地位必然不低,這種事做好了沒功勞,做不好卻有罪,誰也不想因為一句話腦袋搬家。 趙姒見他們如此,心里已經有了些猜測,但還是想知道結果,厲聲道:一個個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說! 趙姒雖還帶著病,但長久以來的上位者生活,讓她自帶一股壓迫感,說完之后那些人更加不敢說話了。 容語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一下,示意她別著急,然后柔聲說:各位別害怕,無論我的眼睛能不能治好,你們都不會受到任何責罰,請把診斷結果告訴我吧,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其中一個惶恐道:姑娘的眼睛受到烈性毒草腐蝕,又耽誤了最佳治療時機,想要治好恐怕很難,在下只能盡量讓你的視力恢復七八成,至于以后會不會復發,我也不敢保證。 聽到這些話,趙姒神色僵了一下,容語反而很淡定,對那些大夫說:那就有勞各位為我開藥治療了,這里什么事了,你們先下去休息吧。 那些個大夫一個個松了口氣,爭先往外走,客廳里只剩容語三人。 趙姒面色很難看,她握著容語的手,把她攬進了懷里。 沒事,朕明日就帶你回宮,太醫肯定有辦法的。 容語輕笑:你忘了我的眼睛為什么會這樣嗎?就是因為不想待在宮里,我才會這樣,如果回去,豈不是白白受苦?況且民間有的是醫術高超的大夫,不一定比太醫差,既然他們都沒有辦法,還是不要把希望放在太醫身上了。視力能恢復七八成已經很可以了,不影響以后生活就好。 趙姒還是不死心,但她知道容語不想回宮,所以沒再提這個。 趙卿識趣的離去,走到院子里之后有個手下交給她一封信,打開看了之后,她的眼神陡然冷了下來。 她這個最有資格的人都沒有跟趙姒爭,一個外臣還想覬覦皇位,做他的春秋大夢! 幸好趙姒當年留了后手,不然現在還真被商淮牽制手腳,這樣看來她還是挺有遠見的。 趙卿摸著腰間的令牌,唇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眼里的幽光一閃而過。 既然這位王爺想玩,那她就陪他玩玩,看他的狐貍尾巴能藏多久。 吃過晚飯在之后,趙姒早早就把容語安置到了床上,她拿干凈帕子幫容語擦身體,動作溫柔至極。 總覺得這樣身上還是不干凈,要是能洗澡就好了。容語抱怨。 趙姒:再堅持兩天,等你的傷口結疤了再洗。 你明明比我傷的重,為什么好的這么快,就算身體強壯也沒這么離譜吧? 要知道那一劍可是捅到了心臟位置,就算偏離幾分,也不至于完全沒影響概啊,這太不合理了。 趙姒把帕子放下,脫掉外衣上了床,把容語抱進懷里,貼著她的耳朵道:我從小跟著父皇習武狩獵,十三歲還進軍營鍛煉了一段時間時間,體質是比你的好一點。 容語:這是好一點嗎? 容語甚至不想跟這個凡爾賽說話,但對方緊緊抱著她,不許她背對著她。 語語,你喜歡京城嗎,想在這里過你說的那種日子嗎? 容語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答道:談不上喜歡,也沒有不喜歡,我更想去沒去過的地方看看,江南小鎮,塞北風雪,在一個地方住一段時間,不喜歡了就去下一個,這樣有生之年應該能走遍整個國家。 說是這樣說,但容語明白,這得看她的任務完成情況,完不成任務哪都去不了。 趙姒認真聽著她的話,看著她談起這些時眼里閃爍的光,不自覺被她感染,也充滿了向往。 好,等你的眼睛好了之后,我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我也想知道,我這個皇帝做的合不合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