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交給我了，但不肯要我?！标毯慰嘈χ?，她看向鏡子里年輕的自己，“我猜，她是在給自己留下后悔的余地?！?/br>
    李修溪沒有說話，她雖然談過戀愛，但依舊慎重地為別人提出意見。她沒有辦法對此刻的晏何提出什么建議。

    “我還是覺得你需要和她談談?！崩钚尴终f，“溝通很重要?！?/br>
    晏何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緩慢點頭：“好?！彼瓜卵劬?，開始慢慢地洗手、擠洗手液、搓洗、又洗手，最后抽出旁邊的紙巾擦手，精準地將紙巾扔進垃圾桶里。

    “等我外派回來吧，我現在不太冷靜，不是談事情的時候?！标毯巫叩嚼钚尴磉?，低聲說：“她要是問你的話，你就說我沒事?！?/br>
    “我們去外面吃飯吧?！标毯位謴土艘恍┥癫?，但神色依舊懨懨，“然后我去營業廳補辦我的卡?！?/br>
    她不想再待在這里了，她想逃了，她想躲避，她現在只想當一個逃兵。

    “好?！崩钚尴饝怂?，于是兩個人取了行李就打車離開了。

    .“剛才是你的學生吧？”譚寧看著坐在自己對面明顯魂不守舍的沈錦容，開口問道。她看著沈錦容一直在低頭看手機，想要發些什么消息又刪刪減減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她從來沒見過沈錦容這么緊張的樣子。

    “??？”沈錦容一愣，抬起頭對上了譚寧笑得充滿深意的臉，她點點頭：“對?！?/br>
    “之前見過吧，今年過年的時候?！弊T寧的記性很好。

    沈錦容勉強笑笑。

    “說起來，晏何像是要外派了，她的輔導員說讓她走之前和我聊一下畢業論文的事情?！弊T寧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對了，她保研了，這事兒你知道嗎？”

    沈錦容緩慢地搖頭。

    她忽然發現，對于晏何，她什么都不太清楚——甚至不如坐在自己面前的譚寧了解得多。

    “什么時候？”沈錦容忽然抬起頭問。

    “什么什么時候——哦！你是說晏何什么時候來和我談畢業論文？應該是明天吧？明天下午?！弊T寧低頭看微信：“你等一下啊，我確認一下，對，是明天下午的三點?！?/br>
    “挺優秀的孩子?！弊T寧收起手機，微微笑著，像是意有所指似的：“前途無限呢，她現在實習的單位也好，以后說不準就會在這個圈子里獨當一面了?！?/br>
    沈錦容笑了一下：“是啊，挺好的?！?/br>
    她依舊在猶豫要怎么和晏何解釋，她現在只想當面抱抱她，把自己這段時間的事情一一和她解釋清楚。

    她的小朋友受委屈了，是她做的不好。沈錦容想，她起碼應該和晏何說自己回來的原因的，起碼不應該把小朋友一個人丟在那里。

    沈錦容心里懊悔，可已經來不及了。

    “啊，說起來，我今天是有事情要和你說的！”譚寧笑起來：“我打算和蔣羌離婚了?！?/br>
    沈錦容也想起了自己今天來見譚寧的目的。她從包里拿出幾份文件，說道：“我覺得你可能會用上?！?/br>
    譚寧一愣，結果文件之后才發現是蔣羌轉移婚內財產和婚內出軌的一些證據，她臉上的笑容一僵，神色也變得復雜起來：“謝謝……不過，這是什么時候……”

    沈錦容撒了謊：“聽說了你這件事之后才查到的，希望能派的上用場?！?/br>
    “當然能派的上用場?！弊T寧笑起來：“幫助很大?！?/br>
    “律師的話，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啊沒事，我已經找好了，很有名的離婚訴訟律師?！弊T寧的笑容帶上了些輕松：“有你這些證據應該就沒什么問題了?！?/br>
    .晏何拿到手機卡之后，打開微信，只能看到手機丟之前的消息。她點開和沈錦容的聊天對話框，只看到自己最后發出去的：“還好嗎？”三個字。

    她笑了一下，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她不知道自己和沈錦容的感情會從到哪里結束，只想著主動給她發消息是自己最后的體面：“jiejie，我已經到家了。關于你之前說過的，我們聊一聊，我想了想，可以等到我回來之后再聊嗎？我后天早上的飛機，明天要處理一些事情，可能來不及和你談了?！?/br>
    晏何想，就算是后悔，就算是分手，她也不想在現在知道。

    ——這是她留給自己最后的體面，她希望沈錦容也能夠尊重她。

    她和沈錦容的對話框上面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中……”持續了許久，晏何也十分有耐心地等待著她的回復。

    良久，和晏何想象中的一長串話不同，沈錦容只回復了一句：“好?！?/br>
    而后，她說：“祝你一切順利?！?/br>
    晏何回復：“謝謝?！?/br>
    似乎陌生又熟悉，她們好像回到了許久之前的狀態。

    晏何握著手機，猶豫片刻，出門去樓下的水果店里買了一袋小青檸。她拎著袋子走到廚房，拿起水果刀，用力地切了下去。

    在切下去的一瞬間，陽光下能清楚地看到小青檸的果皮爆出的小小水霧。再之后，空氣中彌漫著柑橘水果的香氣。

    晏何聞著短暫存留的熟悉的香氣，一滴淚砸在了手背上。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嗚我的小狗！

    小狗想jiejie的時候只能用這種方式想她（因為小青檸切開的一瞬間有jiejie香水的味道）

    虐沈教授！一定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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