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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羽被這一抹詭譎的笑容嚇得心神震蕩,他猛地點了幾下頭,與幾人客套似地道了個別,煙一樣消失不見了。 “舍得回來了?” 風情萬種的女人挑了挑眉,她將扯下的雪白披帛攏在玄關附近的衣架子上,為她服務的林夕悉心為她那雙雪白的足套上松軟的拖鞋。松瑤越看這幅畫面越覺得十分詭異,就見女人輕風一般走到她身邊,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吃過了,和你的小男友?” “沒吃飽?!彼涩幦鐚嵒卮?,“也不是男友,一個朋友而已?!?/br> “哼,”女人冷笑一聲,“是宋姐請來的吧,我早就勸過她不要做這些沒有的勾當,你這樣軟硬不吃的,不好挑人?!?/br> “居如姐,”林夕瞇起雙眼,“別這么刻薄?!?/br> “不必為了維護她來討好我,”女人輕笑,“關于你職權的事情,我會和阮奚她爸好好說明?!?/br> 原來這位才是阮奚的母親——孫居如。 松瑤醒悟了,難怪林夕這樣討好對方,怕是想當對方家里的金龜婿,再討一個好的位置,之后的事業運便能順風順水,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松瑤內心嘖嘖稱奇。就聽孫居如眉目冷淡,表情不耐地說:“待會就叫宋姐她們那班人好好收拾一下桌子,再做一桌菜上來,我不想讓阮碭看到他女兒居然還有這么邋遢的一面?!?/br> 她趾高氣昂的態度讓松瑤的內心莫名感到有一絲不爽,又因對方是阮奚生母,不好發作,只好將這一口氣全部憋在肚子里。林夕錯眼看她,又收回神,輕輕撫住孫居如的雙肩,“需要我回避嗎?” “回避什么?”孫居如冷淡道,“你要是問心無愧,就大方坐在位置上。先把事情談妥了,別讓我失望?!?/br> 她橫掃一眼,桌面已然被飛速趕來的幾個侍者處理的干干凈凈,慌忙趕來的宋姐表情殷切,對她誠惶誠恐道:“夫人,您吩咐的菜已經籌備的差不多了,都是阮先生喜歡的,盡管寬心?!?/br> “嗯?!睂O居如道,“老阮還有多久要過來?” “大概半個小時的車程?!?/br> 孫居如滿意地點點頭,轉頭又對著阮奚道:“好久沒見到我,對我這個媽,就沒多少想說的話嗎?” 說什么? 松瑤很想告訴對方自己其實不是阮奚。然則現實是,她并沒有多少能主動開口的理由。于是她默了,安靜本分地坐在沙發最靠邊的位置,對方顯然早就知道事情會發展成如今這個狀態,也沒說話,三人就這么安靜坐著,等待著一道又一道的菜肴上桌。 松瑤口齒的酒氣徹底消散了,她將剩下的暴躁全部發泄在屏幕上,對著阮奚的聊天框左戳又滑,一頁又一頁的慰問信息被她滑得干干凈凈,最終毫無痕跡。 她有些厭惡地熄滅了屏幕,屏住了一腔怒意。心里不解到底為什么經歷了當初那件事之后,自己為什么還會相信這個滿嘴謊言的騙子。 果然是因為臉的緣故嗎? 她煩透了。煩了一會,宋姐就上門匯報來了,“阮先生已經在門口了?!?/br> “到家就好?!睂O居如揉了揉眉心,對著林夕道,“你也有些時候沒見到你阮叔叔了吧,到時候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別指望我再教你一遍?!?/br> “放心吧?!绷窒肿煲恍?,他長相俊美,笑起來眼睛像會攝人心魄一般,“我會好好遵照你的意思做的?!?/br> 彼時,宋姐上前,引三人落座,松瑤率性坐下,旁邊的林夕跟著,也坐在她身邊,一雙眼睛冷冰冰的,一點看她的意思也沒有。 不是平時在學校里的那個林夕。 是因為在阮奚母親面前需要維持什么特定形象嗎?而且阮奚和他究竟是什么關系? 這一切,都讓松瑤困惑不已,但她也無心再接著困惑了,因為緊接著,她就見到了本次晚宴最后等的一位主人公——阮碭 他一來,便顛覆了松瑤以往對中年人的形象,西裝革履,身材筆挺,眉眼深邃,帶著一種極厲的威嚴,走進這個飯局。 “吃飯吧?!?/br> 孫居如見他落座,點頭示意。 刀叉輕微的響動著,食物入口后的咀嚼,如掉在地上的一根細針般難咽,松瑤吃得格外艱難,心中懊惱不已,倒不如早點拒絕阮奚的“盛情邀約”算了。 她無意回想起阮奚對她說:“如果應付不來就用上次那個方法,我馬上就會幫你解決?!?/br> 松瑤下意識就掏了掏藏在衣服縫隙里的藍牙耳機。未料這個輕微的小動作卻被驀然注意到了。不過對方也并沒有直接戳穿她,只道:“小奚最近的學業近況,還算好吧?!?/br> “啊?!彼涩幫O聞幼?,尷尬地應了,又聽男人說:“那就好?!?/br> 孫居如趁熱打鐵:“你怎么不問問這兩個孩子最近的發展如何了?” 阮碭皺眉,他抿了一口酒,聲音冰涼,“一切都由他們自己決定,我需要顧忌什么么?” “我是想,他們都相處快十年了,”孫居如說,“要不就把訂婚宴定在下周吧?!?/br> 訂婚宴? 松瑤瞳孔劇震,她轉頭看向一旁的林夕,發現對方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他受控不住地扒著桌子,聲音狠厲地喊:“不!我不同意!” 這一喊,倒是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去了。松瑤看著他顫抖的手臂,又看向孫居如漠然的眼神,阮碭戲謔的表情,驀然知曉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