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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嗯,不誤會。 淚腺在今天仿佛格外的活躍,尤珀怎么擦也擦不掉眼淚,他感覺心里有點難過和迷茫,怎么尤錦凡就突然變得這么虛弱了呢,以前他的身體也不好,但會給人他依舊在的感覺,但是現在尤珀什么都感覺不到了,好像這個人消失了,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堵在胸口。 尤珀呼吸變得一抽一抽的,他揪著胸口的衣服,一臉迷茫,眨眼的瞬間,眼睛里續著的淚水從臉龐滾落,精致的臉龐意外的浮現出脆弱的申請。 你為什么、為什么不告訴我?尤珀低垂著頭,纖細修長的手撐在額頭上,棕色的頭發從額角滑落,肩膀顫抖著。 你真的太過分了,哥,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你是不是很討厭我,你是不是--真的快不行了你不要死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罵你了尤珀胡言亂語的說著邏輯不清的話,他需要一個發泄口,來發泄憋了十多天的情緒,說不完的話,說不盡的難過。 一只溫度偏低的手放在了尤珀棕色的頭發上,動作輕緩的揉了揉。 別哭了,反正我對你來說,也挺麻煩的是不是?柏墜笑著說道。 不是,不是尤珀使勁的搖了搖頭,淚眼朦朧,他趴在病床旁邊,頭埋在雙臂之間,哭的更大聲了。 柏墜給他順毛順了半個多小時,尤珀才冷靜下來,他的眼睛都哭紅腫了,他到洗手間洗了個臉,坐在床邊垂眸不說話,像是進入了自己的靈魂世界。 醫生給尤母發了最后通告,柏墜沒兩天可活了,尤母把工作上的事都推掉了,下午到醫院,看到的就是柏墜和尤珀對坐無言的場景。 每晚尤歷安和尤父都會過來看柏墜,往常柏墜都在睡覺,今天因為尤珀沒睡著,于是病房里一家子都集齊了。 這些年他們一家人能聚在一起的次數屈指可數,不是這個忙就是那個忙,抽不出一點都時間,原身和這一家人相處的時間則更加的少,現下反倒因為這種原因聚集在了一起。 但每個人的心情都不太好,病房靜悄悄的,沒人說話,柏墜翻個身都能惹來一堆注目禮。 柏墜考慮著,還是說點遺言吧,他咳了兩聲。 尤珀:是不是想喝水了?我給你倒。 他從下午就是這個狀態,對柏墜的關注堪稱無微不至,好似要將過去對尤錦凡的不好都補償回來。 柏墜無奈接過他遞的水杯喝了一口,他把水杯握在手里,開口道:我知道我應該快死了,我想和你們說說話。 好,你說。尤父坐的中規中矩,臉上刻板嚴肅,不知道還以為他在開什么跨國大會。 其他三人仿佛被感染了一樣,以同樣的表情看著他,柏墜到嘴的話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沒事,錦凡你說,我們聽著。尤母柔聲道。 柏墜:我--應該成為你們的驕傲了吧。 不知為何,到最后他問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尤母哽咽了一下,偏過頭,手握成拳抵在嘴邊,眸中淚光閃閃。 尤珀一下撲到柏墜的懷里,摟著他的腰,頭埋在他的胸口,柏墜隔著衣物感到了一陣濕意,他抬手拍著尤珀的后背,安撫著他。 今晚的月亮很圓,病房里床頭亮著一盞暖色的燈光,月光照射在病房的這一小塊天地,病房五人臉上神情各異,微風吹過,病房窗外的樹枝搖曳。 柏墜在兩天后結束了這個世界,跟隨著機器的一聲長鳴,床上的黑發青年生命走到了盡頭,在房間里待著的尤母和尤珀第一時間聽到了這聲聲音。 葬禮那天,一段視頻傳遍了星網,那是一輛銀色的機甲,在成千上萬的蟲族堆里奮戰的場面,以第一視角播放,讓人體會到了那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感覺。 這是尚修在收到他送給柏墜機甲時發現的,他的機甲有記錄戰況的影像,這場戰爭,正是柏墜第一次真正的上戰場,令人震撼。 尚修帶著一束白花,放在了墓碑前,低聲道:你做到了,你是一個合格的守衛者,你不該背負那些辱罵,你是一名值得驕傲戰士--很抱歉,我來遲了。 精神力使用過度,柏墜的起源于他,終也源于他。 尚修輕聲嘆息。 哥哥他很好。他身后傳來一道聲音,尚修轉過頭,尤珀站在他身后,語氣堅定,哥哥他,一直都特別好。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第102章 下一個世界1 刺眼的光,耳旁隱隱約約的呼喊聲,白色的瓷磚,柏墜猛地喘了一口氣,胸膛的悶氣才通了,他背靠著一扇門,看著眼前的--馬桶,相對無言,獨屬廁所的味道涌上鼻腔,讓人上頭。 身后的門板震動著。 你沒事吧?先生? 先生你說句話行嗎? 先生?先生? 意識到這是在問他的,柏墜開口道:我沒事。 外面安靜了一會,然后傳來腳步聲,漸行漸遠,外面的人出去了。 柏墜面臨著一個問題--他沒有回到他的辦公室。 零? 零:我在,先生,因為最近投來我們部門的事件太多,因此我們要加班處理,簡單來說,就是完成任務后休息的假期暫且沒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