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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奈,奈何。 奈何橋。 帶有幽冥氣息和無可奈何之意味的名字。 如果是尋常時候,她可能會品位一下這個別樣的名字,但這會兒她可沒精力去吟風弄月,而是急道:那何奈先生,你能帶我離開這嗎? 知道對方不是真恍之后,她的語氣生疏禮貌了很多,還帶上了些許不確定。這白影雖然救過她,但明顯也不是正常存在。 黑影、白影,形成鮮明對比,卻都是這個不知名空間里詭異的邪祟。 一直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的影子君主怒了, 你們在我的地盤上閑聊是幾個意思? 不好意思,何奈很溫和地道,我要帶這位姑娘離開。 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想走就走?黑影暴怒而起。 森澈以為馬上就要看到黑白之間的斗爭了,眼睛亮閃閃。戰斗,戰斗!熱血燃燒的動漫畫面在她腦海里閃過,那些悲傷的記憶都消失了,變成了激昂的虛擬畫面。她還沒看過非人類之間的戰斗呢,一定很燃吧! 結果出于意料,何奈沒有跟對方打起來,而是繞到了森澈的身后,涼涼的手掌貼著溫熱的手掌,這個光團樣的人影竟然是有力量的!這力量迫使森澈舉起雙手,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光凝成的劍。 我教你劍術。白影說。 接著白影帶著森澈舉劍殺向黑影! 日落西山,天空基本全黑了,只有靠近山脈的地方還有一些橘粉色的余光。 快入夜了,夜里基本就不會出現影詭了。 影詭這種存在就喜歡在正午、傍晚出沒。 若全世界都陷入黑暗,影子消失,就更不可能找到進入影詭之中的入口了。 森天意焦頭爛額,這意味著他的女兒可能真的要夭折在里面了! 很多時候調查員并不能保護他人,他們的特殊只夠自保而已,友人、親人的死亡他們無力阻止,反而要親眼目睹或親身經歷,這種活下來的痛苦,只有調查員們自己清楚。 就在連他快絕望的時候,校園的黑暗里傳來了一生驚喜的呼聲:澈澈! 森澈出現在原本消失的地方?;钌?。 秋水覺得她看起來跟之前有些不同,又說不出哪里不同。 黑夜徹底降臨,校園的路燈一盞盞亮起,森澈的斜前方的路燈把光打在她身上,卻形成了逆光的剪影,父親的黑風衣給她實在是有些太長,衣擺都在腳踝處了,本來應該顯得十分可笑,可這會兒黑夜增加了她的氣勢,再加上長長的人影,莫名顯得神秘而霸氣,讓人覺得這穿著十分適合她。明明是十八歲都不到的少女,卻顯出了絕世劍客才有的氣場。 她手中不知怎么的多了一把光劍,漢風古制,如果是實體的話應該會十分精美,適合放在博物館展覽,劍尖有漆黑的血,一滴滴地滴落在地面上,化為黑色的霧氣,而后消融于人影。那光劍邊緣開始潰散,化為光粒,螢火中慢到處飄浮,漸漸的,光劍消失了。 變化發生的很快,以至于秋水都懷疑那只是錯覺。 連森澈本人都有些不敢置信,她抬起自己的雙手仔細的看,像要看清掌紋般的仔細,最后一刻光粒飛出她的掌心,而掌心還留有那光劍的觸感,涼涼的,像是某種軟和的玉石。 就在剛才,她用這把劍殺死了邪祟。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殺死邪祟,雖然基本是靠大佬打飛。那叫何奈的神秘白影帶著他一步一步踏出劍舞之姿,手腕翻轉便是劍影如花。逼格滿分的影子君主潰敗的很快。 影子君主發出一聲痛呼,身周如蒸汽般涌出漆黑濃霧,在徹底潰散前,祂朝著森澈的方向咧開嘴笑,血盆大口,極盡囂狂,卻終是在光劍之下潰散為霧。 而何奈說:記住我教你的劍法。 森澈趕緊回憶戰斗中的每一步伐,每一個動作,一遍一遍快速地進行畫面回放。這時候她的PTSD(創傷后應激障礙)反而幫了她,她習慣了畫面閃回的回憶方式,這會兒駕輕就熟,并且把這些影像牢牢記住,存在腦海里。 記住之后,森澈松了一口氣,終于回過味來。 我真的做到了?森澈不敢相信。我能對付邪祟?那些東西并不是不可以打敗的是嗎?早一點學會的話,我也能像A先生一樣,掃落花羽身上的黑火對嗎?還有邪神,好吧邪神是不敗的,但是萬一呢?我并不是沒有辦法保護身邊的人,只是我太弱了是嗎?如果我變強了 她不斷反問,不斷確認。終于,那雙如沙漠般的眸子亮了起來,像是被紅色太陽所照亮她心底的太陽終于又升了起來。 熱血在少女的血脈里流淌,她的笑容明媚如朝陽。 這是秋水第一次看到森澈這樣的笑,這樣的笑容跟她治愈系的外形很貼合,她那金桔色的長卷發就像是無盡橙色玫瑰,那雙眸子宛如蜜糖。 森澈注意到秋水的視線,抬眸與對方對視,秋水?你也沒事呀,真好~那快樂的語氣一入當初。 秋水覺得他們明明已經認識已久,卻如同初見。 是啊,我沒事。秋水愣了愣,終于回過神,意識到這是兩個人的劫后余生,她哇了一聲,撲上去狠狠抱住森澈,紅著眼睛哭嚷,我以為你被影子吃掉了!我好愧疚啊,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澈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