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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斂已經仿佛看見了那堆積如山的晶核,以及那個男人漫不經心的笑臉。 一本萬利的事情, 誰不愿意做呢? 副將帶領著十多名士兵小心翼翼靠近那邊的廢墟, 而沒有參與到戰斗中去的難民也只發攔在了這些人面前, 不允許他們靠近顧星倦尸體所在的廢墟。 這些難民多數是老弱病殘,他們沒有什么戰斗力,但是他們不允許好心收留自己的領主被人帶走,哪怕她已經是尸體。 士兵們有些為難,但副將是微生斂提拔的,也是個冷血之人,“殺!”他下令。 士兵便對沒有反抗能力的難民舉起了屠刀…… 距離屠刀最近的一位少女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不要……” - 顧星倦被埋在鐵廢墟里昏迷了一小段時間。 她雖然身體已經異?;?,但仍舊是血rou之軀,所以也會受傷。畢竟對方轟過來的是導彈。 疼…… 這是她醒來后最明顯的感受,渾身都疼,仿佛血rou骨骼都被砸碎了般的疼痛。 脖頸處、臉上都蔫呼呼的,鼻端能嗅入腥味,想必是流了很多的血…… 比起身體的疼痛,更讓她無法忍受的是內心的那種壓抑感。 不是憤怒,是壓抑。 她就好像被關在籠子里的獅子,貪戀著血rou,卻不被允許饗宴。 本是自由翱翔于無盡星河之間的生物,卻被困在了方寸之地。 這種壓抑所伴隨著的痛苦,就像是無數細細的利刃,不斷凌遲著她,叫她發出令人顫栗的凄厲哀嚎…… - 凄厲的哀嚎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被破開的廢墟,從中出現了一個半人半怪物的身影。 她渾身沐血,軀體破碎宛若裂開的石像,但破碎的部分都由漆黑的觸手補全了,那些觸手胡亂蠕動著,就像是有自我意識一樣,無數的觸手在蠕動,其數量直接能逼瘋密恐,就算沒有密恐也會因為這畫面的詭異程度而瘋狂掉SAN值。 “好疼啊……”那個怪物說著人話,嗓音竟還算清澈嫵媚。 毫無疑問,那還是顧星倦,但是不是平時的顧星倦。 她的眼睛是猩紅的,就像是鮮血凝固成的寶石。 她沒有使用任何卡牌——原本她是打算用這些人來試一試新卡牌的,畢竟她對于那兩張卡的效果很好奇?!灸撝浮亢汀景抵淌烧摺慷寄芙o他們造成傷害,甚至于【膿汁之母】的精神傷害可以是永久性的,但此時此刻顧星倦整個人都被殺戮的意志所掌控,已經想不起來要用卡牌了。 她身上的觸手超越了等級,身為30級玩家的她,身上應該最多也只能爆出30根觸手,但這會兒卻奪得根本數不清,那些觸手延伸出去,將附近威脅了難民生存的士兵轉瞬絞殺。 距離遠點的士兵想要逃跑,可惜根本來不及。 顧星倦臉上也沒有正常時候的懶倦和寬容,她嘴角上揚,是鬼魅的弧度,讓她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洋洋得意的表情已經從微生斂的臉上徹底消失,但是他不信邪,“開火!”大喊。 火炮還是有用的,顧星倦的身上再次出現了破損,胳膊也掉了一個,臉被轟掉了四分之一,但是缺失的部分都會迅速被漆黑的蠕動的粘液狀的東西補全…… 她的臉沒有長出觸手,但是那四分之一變成了黑色,就像是魔鬼的假面,跟原本絕美的面龐拼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副哥特式的油畫。 她左胳膊的斷口處,爆出了大量的纖細觸手,這些觸手黏在一起,形成了炮口一樣的粗壯東西。 她將這“觸手炮”對準了微生斂。 微生斂想要縮頭,但是速度根本比不上,他被觸手炮爆發出出來的觸手包裹住了,那觸手構成的巨手將掐著脖子,托向高處。 他艱難地呼吸,艱難地發動【傀儡蜘蛛】,無數的白色絲線朝著巨手涌過去,纏了上去,一直纏向顧星倦本體……于是漆黑的巨手變成了蒼白的巨手…… 微生斂嘴角又忍不住翹起來了,因為他很明白,只要沾上了他的蜘蛛絲,再厲害的角色,也會變成他掌中起舞的可憐傀儡,他就是這么殺了自己的哥哥和父親的。 蜘蛛絲黏在了顧星倦的臉上,一根兩根三根…… 有的黏在黑色“假面”上,有的黏在完美無瑕的皮膚上。 她表情空洞地歪了歪,似乎對于這種黏人的絲線感到不適。 顧星倦現在本來就處于失控狀態,加上這些白色蛛絲之后,就更像是人偶了,那種恐怖電影里出現的破碎的人偶。 微生斂用意念吵著自己的“傀儡”下令:【放開我,輕拿,輕放?!?/br> 顧星倦真的收起了那巨大的漆黑的觸手束。 微生斂彎著腰咳嗽,深呼吸,見她朝著自己走來,以為這是要來覲見。 傀儡雖然幾乎失去了自主能力,但是并沒有失去思維能力,除非白色的絲線斷開,傀儡的生命才會終結,所以她這是在順應著絲線,回到主人的身邊。微生斂是這樣想的。 顧星倦來到了微生斂的身旁,俯視著彎腰的微生斂,血紅的眼睛向下睨著,像是能翻到眼窩后頭去,里面充斥著蔑視。 微生斂還沒有注意到危險,他站起來,想要撫摸顧星倦的頭,他對于自己新得到的傀儡很是認可,誰會不喜歡精致、漂亮帶點獨特的玩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