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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談好嗎” 裴銘輕叩了兩下門框。 “我跟你沒什么好談的” 余清恨恨地把行李箱壓實,摸找拉鏈的鎖頭。 “余清……我很抱歉” 她停下手里動作,將所有的恨意都匯聚在眼神里,生冷冷地看向他。 他不是不會愛人,他只是不愛她而已。 他語氣里充滿歉疚“我可以做什么……來彌補你么?” 隨著他的走近,她的眼神漸漸松動,另一種絕望的情緒涌了上來,與那恨意更迭、交織。 余清別過臉,咬著下唇,淚水霎時浸透了她的臉。 “我也是個人……是個有感情、會痛的人……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你這樣和那些騙婚的gay有什么區別?” 裴銘艱難陳白“我跟你結婚的時候,是真心想跟你好好過日子的” 這是真心話。那個時候,他們已經分開快四年了。 “過日子……呵,我只是一個過日子的對象而已”余清覺得可笑,她望著面前全然陌生的那個人,她曾經心心念念要嫁的那個人,陷入自我懷疑“裴銘……對你來說是不是娶誰都一樣?你愛我嗎?或者說,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裴銘沉默了。 他不想說謊。他微嘆一息。 “所以,你連騙都不愿意騙我嗎?”余清苦澀地笑了“裴銘,你對我、對鈺鈺公平嗎?你如果真的愛她,你就應該一個人守著你們驚世駭俗的愛情孤獨終老,而不是自私的拿我和鈺鈺做無辜的犧牲品!” 裴銘無力辯駁,他擰著眉,手緊攥著,他想安慰她,但好像無論說什么,都只會再次傷害到她。 “我們離婚吧,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孩子”余清抹了把淚,她的語氣并不堅定。 裴銘抽了張紙遞給她,對她的提議未置一詞。 余清覺得他刻薄到近乎殘忍。 她到底因愛生恨,終于崩潰,歇斯底里地質問“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開口提離婚?你是不是覺得只要我先提出來,就可以降低你的罪惡感?你為了你那個meimei跟媽吵的時候,不是很男人很有擔當嗎?怎么到了我這里就一副要死不活、被人架著受刑的樣子!” 裴銘喉結動了動,干澀地開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完全尊重你的意愿” 他亦很迷茫。 裴母抱著孫子,戰兢地在客廳踱著步,她平素對兒媳的心氣此刻早已消散無蹤,她現在看余清哪里都好、什么都好,只暗禱著,待余清把這一肚子氣撒完,能把這丑聞咽進肚子,與自己兒子體面地過下去。 她又瞥了眼鐘,心里直犯嘀咕。 然事與愿違,門怦然大開,余清拖著箱子,滿臉是淚,朝著裴母就去,要把孩子帶走。 裴母自是不讓,她把孫子護在懷里“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銘銘婚后一心一意跟你過就好了呀……” 這母子倆的自私簡直一模一樣! 余清咬牙,看向裴銘“你讓你媽把孩子給我!” 裴母眉梢高昂,聲調尖銳“開什么玩笑呢,鈺鈺肯定不能給你帶走!生下來你奶都不肯喂,夜都沒起過,你哪里會帶孩子,上次把孩子帶回滬市,給孩子都折騰肺炎了……” “媽,別說了”他看向余清“現在太晚了,肯定沒有去滬市的高鐵了,錯在我,你不要再折騰自己和孩子了,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我出去住” “呵”余清扯出一個酸楚的笑容,在日光燈下,顯得怨懟而凄苦“出去???還沒離婚呢,就迫不及待去找她了?” 裴銘一時語塞,他緩緩深吸了口氣,說“我去車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