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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琛和女友鬧了矛盾,約裴銘下班出來喝酒。 裴銘本已拒絕了死黨的邀請,但下午余清和裴母又因母乳問題發生了爭執,一氣之下,她帶孩子回了滬城的娘家,裴銘打電話去安撫,對方索性關機,不給任何機會。 最近幾日手頭的項目又緊,沒辦法去外地。 裴銘看著日程表,心下煩悶,無處紓解,兩根煙抽完,他又摸出手機,告訴死黨,今晚按時赴約。 謝琛晃了晃酒杯,看向裴銘“要不咱倆過吧,女人太煩了” 裴銘微微一哂,道“又不是前幾日在朋友圈秀恩愛的你了” “不知道她想要什么”謝琛喝得有點多,懶靠在卡座上“她總說我不夠愛她,錢和時間都花了,怎么就不算愛了,我給她她想要的,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她感受到的不就正是愛嗎?” 裴銘沒有說話。如果這樣就算是愛的話,那愛未免太簡單。 什么是愛呢?好像誰都在談論它,但誰都沒見過它,更奇怪的是,每個人都以為自己很懂它。 他想不出個答案??傆X得那是個很沉重的東西,帶來的苦痛遠勝于快樂。 且無法被語言具象地表述。 這幾日喝酒的頻率有點高。裴銘出去接了幾個電話,回來把手機調成了靜音,連續悶了兩杯威士忌。 手機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兩個女人拿那里做了戰場,把他推到法官的位置,非要他做個選擇、做個評斷。 裴銘揉了揉眉心,當初他就應該堅持請個阿姨。 孕期余清看了太多月嫂虐嬰的社會新聞,堅持要裴母照料月子。 雖有同事勸告在前,裴銘自負能夠處理好其中關系。怎料產后激素失衡撞上更年期,兩人相處的月余,簡直成了裴銘最難忘的刑期。 剛才不知怎的,丈母娘得知女兒受了委屈,打電話與裴母交涉,雙方你來我往、惡言惡語,又吵了起來,裴銘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里外不是人。 “真羨慕你,還能像個高中生一樣,為了情情愛愛傷神”裴銘與死黨碰杯,感慨縱生“我現在只想耳根子能清凈幾分鐘” 謝琛以為他只是嫌孩子吵鬧,笑著嘆道“你小子就知足吧,老婆孩子熱炕頭,哪里像我,孤家寡人” 算了,讓這傻小子保留點對婚姻的美好想象吧,要不怎么拖他下水呢。 裴銘哼笑著搖了搖頭。 謝琛借著酒勁給女友打電話和好,女友來接他,裴銘看兩人纏鬧膩乎了會兒,跟他們告別,自己則選擇散步回去,順帶吹吹夜風醒酒。 路口飯店外的一群男女似是聚會剛散,站在路燈下,聊到什么有趣的話題,笑作一團。 其中一名女子,個子不高,穿著桃粉色的吊帶裙,微曲的發絲披散著,挽著另一名女子,沖路邊招手,叫出租車。 是她。 酒精讓裴銘的胸腔里陡然涌起一股熱浪,他快步上前,從后輕拍了下女子肩膀。 被拍的人訝異地回望他一眼。 裴銘稍一愣怔,失落與歉意寫滿了他的眼睛。 “抱歉,認錯人了” 他態度誠懇,長得又端正斯文,女子并未多想,旋即甜甜笑開“不要緊的,小哥哥” 同伴也哄笑“要不加個微信吧帥哥” 接著又惋惜“哎呀戴戒指了呀,英年早婚,沒有機會了” 現在的年輕人呵。 裴銘唇線抿直,尷尬的離開。 大概是醉了吧,才會認錯。 她早就不愛穿這么鮮亮的顏色和款式了,發型也變了。 關于她的戒斷期已經過去,而那傷疤卻時不時地,仍偶爾鈍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