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野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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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巧合事總是一樁接一樁,習月和馮既野回海州的航班是同一趟,倆人都是頭等艙,還是前后座,不過毫無交流。 但坐在后面的人還是吃虧,因為總會忍不住看幾眼。 光線很暗。 馮既野蓋著毯子睡了,習月悄悄看著他,想起了昨晚洗手間的后續。 習月說完那句話后,氣氛變得更僵,狹小的空間里一下子更讓人呼吸困難。馮既野盯著她,很久都沒開口,他逐漸冷下的眼神也讓她陡然緊張。 最后,他直起了身,手伸向門把,語氣極淡的說了一句: “吃醋?不至于,我只是更覺得去年的選擇做對了?!?/br> 習月知道他具體指的是哪件事,而她并沒有做過虧心事,再加上他們本來就是露水情緣,不是情侶,她也很不爽,沖他小聲的吼去: “我再說一次,我那天沒有和那個老板睡過?!?/br>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非要向他力證清白,但好像就是不想讓他誤會。 啪,馮既野拉開門又迅速用力的關上。 他不信,因為他只信自己的雙眼。 習月累了,拉起毯子,閉上了眼。 她想,他們就沒談過心,又何來了解,不信也正常,不信,也罷。 -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坐得人一身疲憊。 馮既野等習月走了后他才下飛機。 就算是晚上十點,出站口也有幾個街拍攝影師在等習月,她一出來,就是刺眼的閃光燈。她已經習慣了,她的好衣品向來能給這些媒體帶來流量。 這一小片區域突然熱鬧起來。 習月都認得她們,對外她還是很會做人,從阿po的袋子里拿了一些巴黎的酸味糖果,親手給了幾個熟臉人, “一會早點回去,都是女孩子,要注意安全?!?/br> 攝影師一直都覺得她親切接地氣,笑得合不攏嘴,“謝謝習月老師,這次秀場超美的?!?/br> 習月調皮了一下,“我哪次不美?!?/br> 大家笑了。 隨后,薛豐和阿po匆忙護著習月往電梯走。 “嚯,好家伙,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盛況?!?/br> 說話的是馮既野的老友施煒,他們是無話不談的關系,所以他知道習月。他幫馮既野推著皮箱,看著消失在電梯里的身影,發出感慨: “害,這種女人一天大概有八百個男的可以選?!?/br> 馮既野沒搭理,跟著進了電梯。 剛出電梯,他卻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身影。馮既洲在停車場等習月,而習月也沒拒絕,上了他的車。 這讓施煒又唾棄了一嘴,“她還挺牛逼,整倆兄弟玩,前面跟你做完炮友,現在要做你大嫂,你這挑女人的眼光,真是一次比一次……” 他都懶得說了,就豎起了大拇指。 明顯這是諷刺。 - 車往兩個方向開,夜景逐漸繁華。 施煒開著奔馳載著馮既野,他也是闊少爺,人雖算不上極品,但長得也算高大俊朗。他一路都在想著習月和老馮這點破事。 他直搖頭,“你說你玩不起你就別學人約,做個炮友還把自己搞得元氣大傷?!?/br> 馮既野安靜的看著窗外,不想出聲,他料到了施煒這嘴碎的家伙會笑自己。 施煒一笑:“你瞅瞅你這小樣,一聽人找你爺爺說想見你,就激動的在巴黎非要搞點事出來。你說你安安靜靜工作,互不相見,不挺好,非要虐自己?!?/br> 馮既野還是沒吱聲,只是呼吸漸沉。 施煒嘆氣:“我之前就和你說過,超模不靠譜,讓你別走心。你一看人小姑娘因為工作鬧點心,小臉一委屈,哭得梨花帶雨,就伸手幫忙?!?/br> 他伸了伸手,“這手啊,伸一次,就一定有第二次?!?/br> 他想起那件事,也氣得直冷笑,“最后呢,你想和人家好,人家呢,天天吊著你,最后還給你戴了個綠帽,你說你倆這關系,你就是氣你都沒資格撒?!?/br> 怕自己話重了,施煒推了推沉默的馮既野,“喂,沒生氣吧?” 馮既野冷笑:“我說生氣,你就會停?” “那不會,”施煒到底是為了他的老馮好,想提醒提醒這重情的家伙,“我之前和你說過,這些模特十有八九嫁的都是富豪,那可比白子璐更勢力更物質,她要是知道你在馮家的真實地位,結果還是一樣,絕對分?!?/br> 白子璐是馮既野好了六年的前女友。 說到家事,馮既野有點不悅了,“好了,別說了?!?/br> 施煒很心疼自己的老友,一手攬住了他,語重心長,“老馮,我不是想詆毀習月啊,我只是想說,她不適合你,她長得出眾,性格也像個狐貍,還有她那個浮躁的圈子,你玩不過她的,我還是希望你找個踏踏實實,本本分分的女孩?!?/br> 又特意補了句:“我只是不想讓你再受傷了?!?/br> 馮既野低頭走了會神,想起了那個漂亮的身影,那個狐貍般勾人的笑容,是勾走過自己好幾次,但她心黑啊。他深嘆了口氣,是不爽,是煩,不過還是很快整理好情緒,拍了拍施煒的手: “我再受傷,我就跟你過?!?/br> “cao,”施煒立刻收回手,“我可受不了你這披著羊皮的禽獸?!?/br> 他是故意模仿了習月的經典名言。 馮既野摸了摸他的大腿,逗了逗他,“禽獸感覺來了,下手可不分男女的?!?/br> 施煒一把推開他的手,“給老子滾蛋?!?/br> - 另一頭,一輛寶馬朝南邊開去。 本來馮既洲是想帶習月去新買的頂樓公寓,但她以舟車勞累和mama想自己為由,成功推掉了這個老流氓。 她根本不想上他車,但這種人不能硬著得罪。 一路上,馮既洲在吹噓自己的事業,這種在女人面前吹牛,無時無刻秀錢的人,習月司空見慣,當然也很厭惡。 車快到習月小區的時候,馮既洲提起了一個熟悉的人名,“上次聽我爺爺說,你還想見見我那個弟弟?” 這語氣聽起來,毫無兄弟情。 習月笑笑,“貨比叁家,馮少,不會怪我的哦?!?/br> 在這行干這么多年,她早就有一套拿捏富商的套路,屢試不爽。不過也源于她長得美、身材頂級,講點難聽的話,對方都覺得是一種情趣。 果然馮既洲也吃這套,心里還癢癢的,“當然,我怎么會怪你,你比到最后啊,還是會覺得我最好?!?/br> “哦?”習月挑眉,“馮少這么有自信?” 馮既洲傲然的笑了笑,“你要是說和更牛逼的大佬比,我可能會輸,但只是和我那個弟弟比,我穩贏啊?!?/br> 習月接著問,“怎么?你弟弟比你差很多嗎?” 馮既洲:“何止差很多,他就是個野種啊?!?/br> 習月一愣。 馮既洲繼續說,滿嘴的厭惡:“你以為他叫馮既野,是因為家人希望他日后有野心,志氣遠大嗎?” 習月:“不是嗎?” 馮既洲每次提起笑都是更深的嘲諷,甚至是侮辱:“當然不是,他這個野是野種的意思。他mama是個坐臺的,是個雞,趁我媽剛走沒多久,就在會所里纏上了我爸,生了他,最后還是進不了家門?!彼蘖寺?,“雞就是雞,雞生的孩子也是個野雞?!?/br> 他突然改口,笑得更嘲,“哦,不對,是只野鴨?!?/br> 習月腦子一陣懵,這些信息砸在她的頭里,還挺疼。 一提到這個野種弟弟的事,馮既洲好像就特來勁,專挑馮既野的丑事說,“你是不知道,他之前有個談了六年的女朋友,給他戴了兩年綠帽都不知道,最后還親眼看到好兄弟上了自己的女人,真是沒用死了,窩囊廢?!?/br> 聽到窩囊廢叁個字,習月本能的來氣。 馮既洲又諷刺了一句,“從小就瘦不垃圾,看著身體就弱,搞不好啊,真腎虛,床上滿足不了女人,女人跑了也正常?!?/br> 習月臉色頓時難看:“馮少,這么說自己弟弟不太好吧?!?/br> 被她莫名其妙的維護著實驚到,馮既洲問,“怎么?你認識他?你知道他床上怎樣?” 習月忍住氣,“我是認識他,他是做粵繡的,這次我走秀的牌子就是和他合作的,他也算是受人尊敬的刺繡師?!?/br> “刺繡師?”馮既洲大笑了幾聲,毫無尊重,“他做什么都不行,也就會點針線活,再沒點養家糊口的本事,他怎么娶老婆?!?/br> 習月懶得理會這種道貌岸然的垃圾男人,只是到了小區樓下,剛要下車的時候,故意對馮繼洲一笑: “我突然對你弟弟真有點興趣了?!?/br> 馮既洲皺眉:“你什么意思?” 習月聳聳肩,眼微微一瞇,“我這人不知怎么的,有個毛病,別人越覺得差勁的,我就越感興趣,還有,”她托著下巴假裝想了想,說:“你說他是野鴨,那做鴨的,不是一般都很厲害嗎?” 馮既洲愣是半晌沒接上話,最后只能放她走了。 - 直到進了家門,習月心情都沒好,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下意識討厭別人肆無忌憚的詆毀馮既野,討厭那些毫無不尊重人的詞。 野種、弱、沒本事、窩囊廢。 她想起就來火。 楊樹萍在沙發上躺著等女兒,聽到門響,她把毛毯放下,起身幫習月拉箱子。一周多沒見,她還是很想寶貝女兒的。 她溫柔的拍了拍習月的背,“去洗澡,好好睡一覺,明天沒工作吧?” 習月疲憊的搖頭,“沒,可以休息兩天?!?/br> 楊樹萍:“那就好,快去,睡衣給你放在里面了?!?/br> 習月抱了一下她,就走去了浴室。 但走一步就會想起馮既洲口中的馮既野,她好像在重新認識一個人,一個每多了解一點,就令她會心疼的男人。 習月剛盤起頭發,還沒關門,楊樹萍跟了過來,像是有什么重要事要感慨,“哎呀,月兒啊,我跟你講啊,后來我才知道馮家那個小少爺不是正房生的,是小叁生的,小叁還是個,” 她都不好意思開口,“坐臺的,搞風塵事的?!?/br> 習月很累,她不想再聽到有人再提起這件事,“嗯,我知道了?!?/br> 楊樹萍還是有點擔心,“這種人是絕對不可能進我們家的,你外婆、外公都是知識分子,北大的教授,要是你和這種人好,他們心臟病都會氣出來?!?/br> 不想再聽了,習月脾氣上來了,“媽,這不是人家拒絕見我了嗎?!?/br> 楊樹萍還嚇了一跳,“你生什么氣啊,mama只是隨口說幾句?!?/br> 可能還是陷在憤怒里,習月在關門前,沉了口氣,語氣微重,“媽,什么叫做和這種人好,哪種人?人家現在好歹也是小有名氣的刺繡師,有自己的價值,何必這么貶低他呢?” 楊樹萍也怒了,“你一回來就為了個男的和我唱反調,你要做什么?” 習月呼吸很急,心里頭實在太煩了,緩和會后,說:“沒事,我可能是太累了,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br> 最后,她又有氣無力的說去:“你也放心,我和他也沒可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