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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我本為凰在線閱讀 - 賞花宴

賞花宴

    凰明獨趕來時,果然已穿戴整齊,不見半分疲累之相?;嗣魃髟谛睦镟皣@,雖然同是父后所出,獨兒的體質偏偏就比她好了太多。不比她,易受風寒暑濕,每逢月事,更是痛得不行。

    然而,她越長大越痛恨命運何其不公,給獨兒如此將領天賦,卻偏偏奪去她的雙眼,每思及此,她都覺得造化弄人。

    她收起思緒,看著獨兒越來越近,忍不住關心道:“你可睡熟了?昨夜被我折騰那么久,還這么精神。待會再回去補補覺吧,回了北匈可就沒這么軟的床了?!?/br>
    “你沒有鬧我,我是好久沒見你了,才半晌睡不著。晚上困了,我自然會睡的?!被嗣鳘殬O為認真地答話,一板一眼,只讓人覺得可愛。

    凰明慎撲哧笑了:“昨夜凰寧兒左右沒說錯,如果我在京中,恐怕你也舍不得京中?!?/br>
    本是句玩笑話,沒想到凰明獨點點頭:“我當然更舍不得你。不過北匈需要我,你也需要我去北匈,我自然去北匈?!?/br>
    凰明慎在心中嘆一口氣:“這回你去北匈,姊姊交待你件事。伍蒙——”說到這里又怕她不認識,“——我們四妹的父君。他的弟弟在北匈當貴妃,就是前年還是去年你護送到北匈皇室的那位,前幾日給伍家傳了消息,估計是被人盯上了,斷了根手指。伍家想托你,去北匈打聽一下,倘若真有其事,順帶派人解救了他便是?!?/br>
    凰明獨不假思索地應了。

    凰明慎知道她這性子,卻也頭疼萬分:“你自己行事小心點,萬事不可魯莽,你自己的性命最重要。旁的,都比不過你?!?/br>
    凰明獨更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眼看她就要回去,凰明慎又叫住她:“等等?!钡侔慵m結,不知如何開口,覺得自己問的多半是個廢話,“過幾日,我大抵要去參加國女府上的開春賞花宴——左右就是個相看青年才俊的相親宴。你可有什么想法?”

    凰明獨腳步一頓,開口有些發顫:“你,你要成親?”

    “我們都及笄不久了?!被嗣魃髁舷氲剿龝岵坏?,扶額道,“沒人能比過你,沒人?!?/br>
    凰明獨點頭,卻不似之前那般肯定,心中百轉千回,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走了。

    *

    二皇女要參加賞花宴的消息不脛而走。傳到凰明斷宮里的時候,她正在被自己的通房喂著吃葡萄。

    聞言,她訝異地抬眸瞥了一眼下人,確認消息真假,隨后又與自己侍候在一旁的駙馬嬌笑調侃道:“要不要猜猜,我這位皇妹,會挑中哪家的王孫貴胄?”

    侯無瑕低垂眼瞼,不敢應自己妻主的這句話。寬大衣袖下遮住他身上或深或淺的傷口,他想,倘若當年大皇女沒有挑中他,是不是如今這番光景都會不一樣?

    不重要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晚些時候就要給母親寫信,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叫她務必要帶著家中的親弟表弟赴宴。

    即使,大家心里都清楚——太傅侯家,怎么可能真的再出一位皇夫。

    *

    四皇女這邊也沒閑著。

    她乖乖巧巧地應了自己祖母的問好,立在一邊給祖母磨墨。嚴相嚴索驥也真乃一奇人,才敢指使當今的四皇女給她親手研磨。

    嚴索驥把新得來的消息放在旁邊,讓凰明章親眼看。她認真看了,作出訝然神態,發問道:“祖母,這位竟然是不打算等指婚,直接就要自己挑了?”

    嚴索驥瞇眼,她老神在在地搖搖頭:“看不透這凰明慎的心思。她翅膀硬,咱們暫時只好避其鋒芒,恐怕上頭那位也如此想。她要娶誰納誰,管不著?!?/br>
    “但這般作派……”凰明章似是欲言又止,“我不敢議論皇姐?!?/br>
    “且等著吧。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至于你,倒可以去親眼湊個熱鬧?!眹浪黧K滿不在乎地笑了,即使頭發花白了,也未曾懈怠,繼續寫著奏章。

    下人又來通傳,說是北匈那邊有消息了。嚴索驥凝神一目十行,沉思片刻后,她說:“計劃有變。明章,你得帶著你表哥一道了?!?/br>
    *

    叁日后。

    凰明慎自然是不知道她人作何想。她眉眼惺忪,正是春困,就被移日叫醒更衣梳妝。半晌她才睜目,瞧著鏡中的自己,花鈾含情,眉眼端莊,不笑時又不怒自威,儀態萬千。

    合該如此耀眼。她閉目,拂過自己面上的每一寸肌理。沒人不會被今日星月的光輝威懾,其他任何人,都只是陪襯。

    凰明慎上了公主制的轎攆,她在這方面無甚太多要求,待到成了皇儲再改制也不遲。她不會白白落人一個話柄。

    移日吞月已在轎中等著伺候了。今日是著選妃的目的,宴上人魚龍混雜,男女都有,吞月不宜露面,只好一直等在轎里。

    凰明慎對這般安排無甚異議,若是個有點用處的男人,帶了也就帶了,但移日伺候她更熨帖,又同樣是女人,她自然是選帶女人同路;至于吞月,她早已想好,他若是個上道的,日后給她做個暖床的通房倒也不錯,成婚前的初侍,也安排他就是了。

    路途有些遠,凰明慎懶洋洋地把腳搭在吞月膝上,他自然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給她脫了鞋襪,露出一雙白嫩清瘦的足,腳趾圓潤如珠,好不可愛。

    他心中燥熱,恨不得就要俯身舔弄那作亂的腳趾,吮得凰明慎酥軟了骨頭,喘吁連連。他早就被凰寧兒派人調教成了個性奴,之前一直忍著規矩,身體卻憋得難受。

    眼下凰明慎毫不顧及地作弄他,馬車偶爾顛簸,她那雙不安分的足毫不留情地踩到他那物什兒,真叫人欲仙欲死。吞月面上卻不能顯露半分。

    凰明慎自是故意的。她控制著力道,或輕或重地踩在吞月那兒,看著男人忍得汗都要滴出來,壞心眼作祟,專停在那一處,用腳趾頭挑逗。

    吞月驚愕,卻不敢說什么,yinjing敏感難忍,恨不得將莖身自己撞在凰明慎足下,好紓解他的情欲。

    她沒閑著,腳底卻使了勁,像貓踩奶似地踩著。她足底軟,像是從未走過路,嫩得隔著衣裳都叫吞月發癢。

    移日早就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多瞧多看,卻只留他吞月一人要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想xiele身再抱著公主那金枝玉葉的嫩xue狠cao。

    凰明慎自然不可能遂他的意。眼看著吞月要到了,就安分了,繼續捧著《凰圖》研讀。像是一切都只是吞月一個人做的場春夢般,只有guitou處的瘙癢告訴他不是。

    國女府眼看著就在眼前了。

    變故卻在眼前突然發生,馬夫突然勒馬就不再行進,凰明慎起初以為是到了,移日出去看了一眼,卻不盡然。

    她了解了情況,回來稟告公主殿下:“殿下,前頭是太傅侯家和禮部尚書藍家的馬車,不知因著何事鬧起來了。奴婢瞧著,都是要往國女府去的。您看……”

    凰明慎蹙眉,侯家世代書香,不應如此莽撞;藍家雖然與她交集甚少,卻也是守禮數懂規矩的,這兩家不知怎的杠上了,她沒必要淌渾水。

    她正打算吩咐移日了解了她們兩家的爭端后再來稟報,就遣了馬車繞道繼續往國女府走了。卻在這時,有眼尖的瞧著她的儀駕來了,高喊著:“公主千金之軀,若是被你這等庶民驚擾,你該當何罪!”

    凰明慎心下了然,原來這是個專門做給她看的局。再躲顯得她好欺負了,她掀開門簾,朝外看去。

    果真是侯家和藍家。侯大人因著公事沒來,眼下只有侯府少主侯無憂——也即下一任的太傅——和侯府庶二子侯如玉在此處;藍家人來的適齡男子多些,卻沒有少主在,只有兩位嫡出的少爺。

    眼下卻都在這里爭論不休,想來剛剛那眼尖的,正是眼前這位囂張跋扈的藍二,藍寶璋了。

    看來傳言皆不可信……藍尚書是進退有度,克己復禮,她膝下的嫡子卻是這般德行,看來果真是男性天生粗笨淺薄,學不到母親大人半點好。

    更遑論,雖說未出嫁的皇親國戚世家子弟被女帝恩準了可以在這類賞花宴上拋頭露面,好讓女人挑選貨物,可這才到路中,他二人就揭了面紗,像是故意截了她的馬車讓她來看的。

    果真是好顏色。藍大藍昭華倒是看著有禮有節,學到了些藍大人的風度,翩然而立冷硬如竹,是個風華正茂的郎君;而他弟弟藍寶璋就太淺薄,像是個只能供觀賞的花瓶。不過也不奇怪,男人么,本就是該挑好看的起光耀門楣之用。

    至于侯家,侯少主是個聰穎能干的女人,凰明慎偶爾在侯老太傅跟前見過幾次,很是欽佩。若非凰明斷早已娶了侯無瑕,否則與這位侯無憂作親倒是不錯。故而,她把眼光放在侯如玉身上,毫不在意地打量片刻。

    果真是像侯老太傅,面目溫潤如玉,眉眼間仿佛都寫著四個字“禮、義、廉、恥”,行事未免有些畏縮,小家子氣了。

    片刻之間,凰明慎已打量完這面前的人,眼看著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了,眉眼一挑,喝道:“因何事起了紛爭?”

    侯無憂先向她拱手作揖,她是在場四人中身份最高的女人,只有她有資格回公主的話:“回殿下,今日臣女家的馬車不慎與藍府的馬車相撞,臣女已遣了人來修理,也一定負責藍府的錢財損失,藍二公子卻不依不饒,這才驚擾了殿下!”

    藍寶璋卻已看癡了這位皇女,冷眼瞥他時,竟是如此威儀!舉手投足都是他學不來的高貴氣質,不愧是天家的女兒。

    他正癡著,藍昭華卻已退了步,唇緊抿,面色看不出喜怒,拱手道:“臣弟不懂事,萬望二公主、侯少主不要放在心上。至于金錢賠償,自然是不必了?!?/br>
    藍昭華是個進退有度的人,卻不是個聰明人。她暗自思忖道,若真是藍寶璋一人鬧事,他有心阻止,自然等不到她來解決;可若是藍昭華自己授意……藍寶璋可就真的被當了把槍使。

    如此淺薄的伎倆,也敢在她面前班門弄斧。藍昭華一身儒生氣,是個好拿捏的,又這般好顏色,若當個側夫,也不虧了他。

    思及此,她淡淡應道:“侯少主、藍公子不必多禮,既然矛盾解決了也就罷了,莫要誤了賞花宴的時辰?!?/br>
    *

    一路行至國女府的大門,也沒再發生這類事,凰明慎順順利利地下了儀駕,隨著門口侍女的引路,也就到了正廳。

    正廳人已來得差不多了。她環視一圈,左右不過都是些裝扮得乖巧討喜的男子在等著被買走,無甚意思。

    倒是鳳國女眼見她來了,率著眾人行了禮:“二公主殿下親臨,倒叫寒舍蓬蓽生輝,微臣心中不甚歡欣!”

    凰明慎擺擺手叫她起來,也就入了座。等她真正落座,卻發現這里頭機鋒可不少。大皇女凰明斷在此,身邊還有侯無瑕和一位側夫侍候,朝她嫣然一笑,也就算是見過了;倒是四妹凰明章不知怎的也在場,和嚴相嚴索驥的孫子坐在一塊兒,倒真像是來賞花的。

    凰明章以前可不愛赴宴,她內向怯懦,也就親嚴家人??磥磉@次是被嚴索驥派來的。

    剛剛來問好的鳳國女母氏一族,是凰氏皇族千年前的旁支,鳳老祖是凰氏開國女帝的表妹,也就沿襲了國女一脈,近些年姻親不斷,血緣上倒是離得近了些?;藢巸旱氖肿憬忝枚荚诙嗄昵暗膶m變盡數死傷,也就眼下這位鳳國女,還能算得上半個長公主。

    凰明慎心念微動,她在宮里常聽說天下美人除了鳳毓之外,沒人能與她凰明慎比肩。她雖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幾何,卻也好奇這位算是她表弟的鳳毓又有幾分姿色。

    倘若真是個至美至善的,娶回宮里也是一樁美談。故而,她向移日吩咐幾句,把鳳毓叫了過來。

    堂上所有人現在可都盯著這位皇女旁邊的位置,今日這賞花宴,幾乎就要成了她凰明慎一人的選妃宴,自然不肯輕易放過她這塊肥rou。眼下,卻看著鳳國女的小公子被請來,自然是長吁短嘆,以為自家孩子無望了。卻不知,凰明慎只是想看一眼這鳳毓姿色幾何?男子一向是不被允許拋頭露面的。

    鳳毓很快被叫了過來,面上卻蒙著層薄紗?;嗣魃骺粗呓?,來人著一襲絳色羅衣,長發僅束了白玉冠便未插金簪,倒顯得烏發更加盈亮,就連薄紗也遮不住殷紅如血的唇,和衣裳配著倒也沒落了俗套。

    他這般出場,倒叫在場所有男兒都要自慚形穢了?;嗣魃鞔渥?,就見他拱手行禮:“下臣鳳毓,不知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聲線也是好聽。清朗溫潤,卻又不叫人膩煩,這一字一句都像是精心排練過的規矩?;嗣魃餍南聺M意,面上卻佯怒道:“他人都摘下面紗等待未來妻主遴選,你為何還戴著?”

    像是預料到凰明慎要如此開刀,他淺笑道:“公主莫怪。下臣蒲柳之姿,不愿讓更多人瞧見,但若是公主……下臣自然愿意卸下面紗,請公主評判?!?/br>
    凰明慎暗自冷笑。她才沒功夫遂了這小蹄子的意,伸手就摘下了鳳毓的面紗,眾人又是一驚——

    鳳毓像是被驚著了,像個小兔子似的,卻露出這幅傾國傾城的容顏。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一雙黑色眼眸卻宛轉多情,似是下一秒就有淚滴下,白皙臉頰上嵌著幾顆褐色小痣,眼尾布著的那一顆更是風情萬種。

    凰明慎自然是出落得極美的,這鳳毓露出真面目后,在她身側果真也不遜色,二者簡直就要平分秋色般天生一對。

    鳳毓眸中流光轉動,含羞低頭,緊抿著紅唇,不敢直視對面的眼睛。這番小男兒情態,落在凰明慎眼里,只覺得他又羞又怯,情態可掬,真叫人忍不住憐惜。

    他沒敢應聲,凰明慎卻滿意地點頭,調笑道:“倒是好顏色。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想來也不過如此了?!?/br>
    鳳毓臉紅得更要低下頭去了,卻還能應聲:“公主謬贊,下臣不敢比肩衛武公?!?/br>
    凰明慎聞言更是笑得暢快。揮手遣了他下去后,眸中卻又是一冷。鳳毓可以納為正夫,藍昭華也是個好的,卻不知接下來還有哪個人選。

    罷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喚來移日,吩咐等她今晚問過母帝,明日就同鳳家藍家下聘禮。

    *

    說著是問過母帝,但凰明慎自從上次與凰寧兒幾乎是不歡而散后,她真不想再踏進那凰陽殿。

    未等她通傳,赤月就來請她入殿了。原來凰寧兒吩咐了等凰明慎從賞花宴回來,就直接進殿找她。

    凰寧兒似是心情不錯,精神頭也好了些,正執著朱筆批奏折。她已年邁,清減得手指上都只有一層皮似的,凰明慎這才發現自己的母帝已經衰老至此。

    她心下波瀾起伏,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請安?;藢巸簲R下筆,叫她過來?;嗣魃饕姥哉驹谀傅勖媲?,卻發現凰寧兒眸中竟有水色。

    凰寧兒用她那干瘦的手指撫摸過凰明慎的臉頰,一片慈母之心般地:“聽聞你今日去了鳳國女府上開的賞花宴?!?/br>
    “是的,母帝?!?/br>
    “你可看上哪家的公子了?母帝可以為你指婚?!被藢巸盒Σ[瞇地,“不知道我們慎兒,竟然都這般大了,有主意了?!?/br>
    不知道凰寧兒今天打的是什么牌……但既然凰寧兒要裝,她自然也要裝得像些。聞言她親昵地蹭了蹭母帝的手指:“哪有,再大也還是母帝的慎兒。我今日瞧見了鳳國女的長子鳳毓,和藍尚書府中的藍昭華……他二人,都像是能持家的?!?/br>
    凰寧兒聞言思索,片刻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原來是那兩個孩子。既然如此,鳳毓也配得上作你的正夫。藍尚書那個孩子我倒是沒見過,你既然喜歡,便納作側夫吧?!?/br>
    凰明慎心下只冷笑道,原來是害怕她挑中些位高權重的。她自然知曉,她可以挑有實權兵權的人家的孩子,但沒必要。不過既然鳳毓藍昭華能要得這般順利,也不虧。

    凰寧兒最大的毛病是優柔寡斷。她曾經能因為薛清平擅自回京要了她的命,但她卻顧念薛家剛死了一位君后而選擇放過;她明明可以給凰明慎指婚,卻因著那點“打壓了薛家”的愧疚而任由她自己選。最后便宜的還是凰明慎。

    如此,也就算是了了她的婚事?;嗣魃髡蛩愀嫱?,卻聽見赤月匆匆來報:“陛下,嚴相在外求見。說是……與二皇女殿下有關?!?/br>
    凰明慎右眼一跳,本來正打算告退的話又說不出來了?;藢巸阂彩窃尞?,不像是作偽,聞言給她和嚴相都加了把椅子。

    片刻后,嚴相匆匆求見。嚴索驥已經是年過半百,仿佛不日就要撒手人寰了,現下她卻腳步匆匆,忙拜見凰寧兒。

    凰寧兒皺眉免了她的禮,又是好一番君臣和睦:“嚴相,朕早已免了你的禮,莫要再折損自己的身子?!?/br>
    “陛下,禮不可廢?!眹浪黧K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莫須有的汗,瞧見一旁的凰明慎,恭敬道,“實在是叨擾陛下與二皇女殿下,今日我那不孝孫子同四皇女殿下一同參加了國女府上的賞花宴……”

    她像是欲言又止?;嗣魃饔已壑碧?,恨不得把這老東西的話先預言一遍?;藢巸菏疽鈬浪黧K說下去。

    “陛下,微臣的孫子如今正是思慕少艾的年紀,今日見了二皇女殿下,心生欽慕,揚言非二皇女殿下不嫁。微臣只有這一個孫子,實在是……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br>
    凰寧兒“哦”了一聲,轉頭問凰明慎,也像是說給嚴相聽:“慎兒,你剛剛不是已欽定了鳳毓為正夫?”

    嚴索驥咬牙,連忙補充道:“回陛下,只要能讓微臣那孫子侍奉在二皇女殿下左右,哪怕是做個通房都愿意!”

    這話是在搞笑了,誰能讓堂堂丞相的孫子在皇女身邊作通房?;嗣魃靼岛蓿骸氨菹?,女臣實在是欽慕于鳳公子,卻也不忍薄待嚴公子,納嚴藍二公子為側夫,太過逾矩了?!?/br>
    凰寧兒也是這般想。嚴相不知怎的不把棋全部壓在四皇女身上,本來是好事,但她手伸得實在太長了,叫人忍不住提防??蓢老嘁褢┣蟮竭@般地步,現在還跪在堂下……

    凰明慎一看她露出那熟悉的不忍神情,心中直呼大事不好,果然,凰寧兒再次開口道:“既然嚴小公子思慕慎兒至此,納個側夫也就罷了吧。至于藍昭華……做個貴侍,你待如何?”

    禮部尚書的嫡子作貴侍,也只有凰寧兒想得出來?;嗣魃髀勓裕骸澳傅?,罷了,嚴藍公子一同作個側夫,互相也有個照應?!?/br>
    叁個人都各懷鬼胎地達成了目的。

    *

    凰明慎胸中氣悶,倒并非她對嚴家有什么意見,只是自己的后院終究還是摻了明目張膽的眼線進來!那嚴索驥的孫子嚴菀青,想來就是四妹今日宴上交談的那位男子。

    遙遙一瞥,她甚至沒看清嚴菀青長什么樣子,只知道大抵也是個美人?!岛?,母帝這時候想必已經把鳳旨派到各家了,她人心思如何,她已無力顧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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