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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雯將餐巾折好,收進了手包內。 聊了幾句后,她才得知,原來是這幾日接連高溫,酒店內的電路有些超負荷,方才在廳內剛接上設備,電閘便跳了,連試了幾次都不行,這會兒正在搶修,所以才有了他們忙里偷閑的功夫。 難怪梁雯在大廳時,感到有些熱,原來不是錯覺。 這時,梅琳達湊到梁雯身邊,一臉神秘兮兮。 “雯,我好像看過紀錄片,你們中國的劇組在拍攝之前,是不是就要聚在一起,拜拜中國的神,還要燒那個香,煙霧繚繞的那種,跟燒烤似的,你是不是也一起拜過啊,有效果嗎?” 梁雯聽著她如此奇特的描述,忍俊不禁道;“確實會有這項儀式,一般只是想圖個好兆頭,但我沒有這方面的信仰,俗話說心誠則靈,所以究竟有沒有效果,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br> 這番回答閑談使梅琳達面露難色,她小小的腦袋里此時可能有西方的耶穌、東方的佛祖在輪番斗著法,一時間難分勝負,倒是把她狠狠地糾結住了。 思索片刻,她轉而試探性地詢問起昂德,“你說,咱們最近是不是有點不太順啊,接連好幾件事兒了,是不是就缺了這種儀式啊,要不哪天咱們去做個禮拜,或者是直接找個牧師來,念念圣經,撒撒圣水的?” 在場的人都面面相覷,忍笑忍得辛苦。 大家都知道梅琳達是一派純凈心思,沒有惡意。 “還圣水,我看你不如直接找個驅魔師來吧?!鄙w里森不肯錯過任何挪愉的機會,急急抱怨道:“這幾天波耶夫才跟中了邪似的,有天晚上躲在樓梯間打電話,鬼鬼祟祟的,明明嚇我一跳,反過來還怪我走路沒聲?!?/br> 波耶夫就是跟組的制片人。 蓋里森怕描述不清,還手舞足蹈地演了一遍。 梁雯被他逗笑,抬手掩口。 昂德側目,正好看到梁雯眉眼彎彎。 他挑起嘴角,笑意漸起。 作者有話說: 突然想知道,有多少寶子是在追更的啊,好久沒見到過新鮮評論的作者本人感覺像在單機,, 第十四章 第二局游戲暫時沒能開起來。 大家上一把玩得有些精疲力盡,此刻都在躺尸。 也不知道是誰提議放歌,純音樂如水一般在室內流動。 大概放到了第三首,前奏依舊舒緩。 只是幾句英文過后,竟然出現了中文。 梁雯滿以為自己聽錯了。 其他人面對耳感完全陌生的異國語言也產生了瞬時的疑惑。 手機主人摸過去查看,雖然中英文摻雜,但的的確確真是中文歌。他本身是個嘻哈發燒友,隨機生成的歌單中正好包含了這首旋律性的說唱, 歌手是中國人,在墨爾本讀書,前不久參與了中國某檔音樂節目的海外選拔,獲得了大洋洲賽區的冠軍,這首歌是早前的作品。 梁雯有些好奇,詢問了歌名。 重逢。 如此簡單的兩個字。 砸在梁雯心口上時,卻震耳欲聾。 歌曲旋律抒情緩慢,男生的音色低沉蠱惑。 此時正好唱到: 就像偶爾會期待著那些老友重逢 相逢的愛人,情節真嘆人 …… 梅琳達好奇歌詞意思,便直接詢問梁雯。 在場只有梁雯一個中國人,這樣做并沒有任何問題。 然而不及她開口,卻是昂德先開始翻譯。 純熟的中文和流利的法文交替出現,驚呆了屋內的一眾人等,他們跟昂德相處這么久,完全不知道他竟然還會講中文。 梁雯聽他娓娓道來,心情越發復雜。 “我想我們都期待著那句,久違啊,愛人?!?/br> 這是歌詞的最后一句。 卻實在太過應景。 從昂德的口中吐露出來時,就被賦予了一種震懾人心的力量,口吻極輕極柔,就好似真的有這樣一位愛人在他的面前,久別重逢,經年不見,千頭萬緒的愛意在喉間翻涌得正濃烈,嗓音略微沙啞輕顫。 猶如英倫紳士,有克制的情深,一句話道盡。 梁雯留長的指甲深陷進了手心內。 她游移著目光,最終鼓起勇氣朝昂德看去。 昂德也在看她。 蓋里森對中文一向有濃厚的興趣,最開始在片場內纏著梁雯教了他幾句,現下再聽到,竟然就卷起舌頭開始跟學,大家都被他怪異的發音逗得捧腹大笑。 昂德和梁雯,他們在這場哄笑中靜默對視。 目光逐漸灼熱、交纏。 無聲地訴說過往。 “昂德,你的中文,好熟悉的感覺?!鄙w里森平日大大咧咧慣了,但其實心思十分細膩,猛不丁地抓住了深藏的關鍵點,隨即看向梁雯,“雯,你們中文是不是都這種語調啊,昂德講的每句話的尾聲,幾乎都跟你分毫不差?!?/br> 梁雯啞然,有些張口結舌。 若不是經蓋里森提醒,她都未曾注意到。 昂德初接觸中文,如嬰兒咿呀學語,而梁雯就是他的入門導師,從阿拉伯字母,到拼音聲調,再到漢字語句,無不是跟從梁雯學習而得,他們有高度相似的口語音調、斷句習慣、語句組裝。 越是將中文當做第一語言使用的人反而察覺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