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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像剝離一顆洋蔥,辛辣的氣味會讓人涕淚橫流,這個過程就是好比是相互較勁,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等好容易剝到洋蔥心,一個手重就可能碰得細碎,兩敗俱傷。 昂德看出了梁雯的為難,也不想逼迫了。 “我要是說不小心撞的,你會信嗎?” 梁雯眼眶泛著淡淡的紅,很小聲地講道。 昂德本在替她拉高衣領,聞言手上動作一滯。 多么破漏百出的一句話,其中隱喻再明顯不過,是連大些的孩子都能聽出的異樣,可梁雯偏偏就這樣說了,或者可以講她就是故意為之。 她無心敷衍,又不想昂德繼續刨根問底。 所以再沒有比明言借口的一句話更好用的了。 昂德將她情難自已的委屈和傷心全都看在了眼里,心里百感交集,最終忍不住輕嘆了聲氣,單手將眼鏡摘了下來,好似苦惱地捏了捏眉心。 不及梁雯反應,好像被一陣不知何起的和煦微風裹挾住,她就已經被環進了昂德的懷抱中,臉頰緊緊貼在胸膛上,下方跳動著的心臟鏗鏘有力,沒由來的心安,沒由來地一陣酸澀,太陽xue嗡嗡地跳動,眼眶被震得生疼。 鼻腔內全是屬于昂德的氣味,他今天的無袖短衫應該是新換上不久,洗衣液的薰衣草香馥郁濃烈,但好像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引得她更加神往。 不知道是從哪里看到過這樣一段話,如果你對一個人有好感,那么只要你靠近他,總會從他的身上嗅到一種氣味,那不能用世上任何一種已知名詞來形容。 你并不討厭,相反還會被這種若有似無的氣味所吸引住,有人說這是荷爾蒙分泌的產物,還有人說這是愉悅度刺激到神經而產生的一種腦補。 但還有一種說法,這是你與他靈魂的羈絆。 這就像是月老的那跟紅繩,每天在茫茫人海中穿梭,與萬千陌生人擦肩而過,當有一天突然嗅到這種味道,就如同一種信號,你就知道了。 哦,他出現了。 他們就這樣靜靜擁抱了一會兒。 好像有溫熱的液體奪眶而出,順帶潤濕了胸口的布料。 她感到太委屈了,程錚霆這個名字如鯁在喉。 哽到她連放聲痛哭的自由都沒有過。 而此刻在昂德的懷抱中,就有一種信號被源源不斷地釋放著,輕聲告訴她此時此刻一切都是安全的,想要做什么也都是被允許的,哪怕是毫無形象的哭泣,哭到丑丑的,臉皺皺的,都是可以被包容的。 眼淚就這樣暫時叛逃了,聽從了信號。 昂德感覺到了,略微松懈了環繞住梁雯的手臂,與她拉開了些許的距離,梁雯有些沒反應過來,昂起頭來尋他的眼睛,滿臉的懵懂,鼻尖紅紅的,再配上那雙掛著淚珠的眼睛,楚楚可憐。 梁雯后知后覺,嚶嚀一聲就想躲。 簡單的同事關系中,不該出現這樣的眼淚。 未免太戲劇化了一點。 昂德的眼神暗了暗。 隨即手掌緩緩下滑,落進了梁雯的腰間。 他沒有再給她逃離的機會。 好似蟄伏許久的獵豹,盯梢住的獵物忽而要逃,原本出招便要一擊即中,能咬穿大型動物的鋒利牙齒卻猛然變換了方向,只輕輕叼住了獵物的后頸rou。 昂德舍掉腰肢處源源不斷的暖意,猛地拉進距離,高大的身影將梁雯整個人籠在下方,一雙手不忘避開脖頸傷痕,附在耳后方,剛托起臉龐,略過梁雯驚慌錯愕的眼神,一個吻就落在了她的額間。 guntang的呼吸灑落一片。 梁雯徹底僵住。 有煙花在她腦中倏地炸開。 好似猝不及防墜落花田,被驚擾的花粉洋洋灑灑散了她滿頭滿臉,柔柔癢癢的,忍不住就是接連的三兩個噴嚏,讓她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花香彌漫,能醉倒整個人。 梁雯在花海里兜兜轉轉,尋不到出路。 宛如她此刻一團漿糊的大腦。 鬼使神差地,梁雯的手繞到昂德背后,一路攀至肩頭,明明情不自禁,卻只把手掌小心翼翼地搭上去,也不敢挨嚴實,如水蔥般的指尖輕翹著,透著粉。 在她的視線范圍內,昂德的喉頭深深滾動了一下。 昂德空出一只手,往自己肩膀處反摸上去。 而后準確無誤地捉住了梁雯的手指。 他一把籠住,攥緊在掌心。 一吻畢。 昂德依舊沒有松開手。 梁雯抖著肩膀,將將止住哭意,零丁如秋風落葉。 指尖勾顫,似是想要掙脫,又似是在做著不舍的動作。 “是我惹你哭了嗎?” 方才的侵略氣勢不知何時煙消云散,此刻的昂德小心地望著梁雯,手指還捏在梁雯的手腕上,他輕輕地晃了晃,拇指無意地在那方因細瘦而過于凸起的骨頭處摩挲著,好一會兒,才緩緩地牽住手腕放到了梁雯身側。 “我以后不會再問了?!?/br> 他好抱歉。 是想趕緊憋回去的,但眼淚就好似斷線的珠子,受地球引力的控制,接連滾落,在梁雯的臉頰上蜿蜒出一道水痕,漂亮的面龐此時就光滑的鵝卵石,帶著花紋的那種。 梁雯再也忍不住了。 昂德慌忙彎下腰,抬手替她擦拭眼淚。 “噓,不哭了,不哭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