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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葵向來對自己很有信心,擱以往,她一定會甜滋滋地說:“當然是我可愛啦!” 但那天葵葵沒有。 她盯著平板里的動畫片沉默了一會兒,才小聲說:“小葵有爸爸mama和哥哥,葵葵什么都沒有?!?/br> 當時司柏燃聽完,愣了好一會兒。 小丫頭年紀雖小,但也不是對任何事情都完全不懂,相反在特殊的成長環境中長大,非常敏感。 夏煙聽著,看了看懷里的小丫頭,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 “幸好兩方家長素質都很高,從來不在小朋友面前講另一方的壞話?!彼景厝颊f道。 他先送葵葵回家,葵葵奶奶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看到寶貝孫女,她一邊低聲和司柏燃道謝,一邊要去抱孩子。 司柏燃說:“您快進去,天兒這么冷,我把葵葵抱進去吧?!?/br> 葵葵奶奶摸了摸孫女的臉后,才由身旁的老傭人扶著進了屋。司柏燃把葵葵送進去,很快又出來。 他一上車,對夏煙笑笑:“小朋友是不是很鬧騰?” “還好,比我想象得好?!?/br> “這是因為葵葵乖,去年和我小外甥來過一次,沒把人頭疼死?!?/br> 夏煙情不自禁笑起來:“你這兩年不忙?” 還有工夫陪小朋友出來玩。 “還行?!?/br> 其實是忙的。 那天過后不久,他便去出差了。 出差前他們一起吃飯,又是在一家不知名的小館子里。 當年司柏燃的愛好便是探尋各種蒼蠅小館,一副老饕做派。這么多年,看來沒怎么變。 小飯館用的筷子質量不怎么好,他撕去塑料包裝,遞給夏煙之前,會把兩只筷子對磨很久,直到找不出一根刺來。 他向來是這么細心。 夏煙很難描述那段時間她和司柏燃的關系。 他們太自然而然地重新在了一起,他一通電話,她便會去找他。但是誰都沒有提過去五六年發生的事情。 司柏燃不提,她自然也不會主動提。 甚至,他們也沒有用“女朋友”“男朋友”這些俗氣的詞匯來定義他們之間的關系。 放到別人身上,這可能是不負責任,只想睡幾覺的關系。 但對于他們兩人而言,恰恰是因為他們不需要,他們早已不需要向別人來證明什么。 在這俗世上,司柏燃是獨一無二的,夏煙是獨一無二的,而他們的愛,更是獨一無二的。 世間只此一份,不需要人去定義。 一直到正月底,司柏燃出差都沒有回來。 - 農歷二月初一那天,彭茵茵約夏煙去找算命師傅,順便去雍和宮拜一拜。 因為是初一,雍和宮里人很多,香客來來往往,正殿外丹墀之下,有兩石獅相應,獅背上豎立著木桿,上邊懸掛著數面繪有馱寶駿馬的經幡,迎風而飛。 時隔這么多年,夏煙依舊是不怎么信這些的,但到底是進了佛寺,心也跟著虔誠了幾分。 面對佛祖時,她跪在蒲團之上,望著金身佛像,有很多瞬的愣怔。 13年年末,她回長沙過春節之前,也曾來過這里,那時的虔誠不次于此時,她許愿佛祖保佑,可以讓司柏燃的姥姥平安無虞,長命百歲。 那時姥姥剛確診沒多久。 可惜第二年的春夏之交,一向身子硬朗的姥爺便去世了。 佛祖真的聽到了她的愿言嗎? 否則怎么會開這樣一個玩笑? 夏煙在蒲團上跪坐良久,站起身時,一個愿望都沒有許。 從雍和宮出來,沿著那條街,街邊有賣點心的,還有擺攤算命的。 彭茵茵有點緊張,拉著夏煙進了一個小房子里,據說她要找的那個算命大師就在這里。 那小房子的外邊也掛了個木牌,上邊用黑筆粗糙地寫著“算命”二字,字跡有些斑駁褪色。 進去之前,彭茵茵低聲對她講:“我朋友說他算得特別準,別看他年紀挺小的,但好像家學淵源,祖上是摸金校尉,據說好幾個明星都還找他算過呢,你一會兒要不要也算一卦?” 夏煙輕笑出聲,祖上是摸金校尉? 這話,有點耳熟…… 走進去,夏煙猝不及防地看到一張臉,熟悉感撲面而來,只是她一時想不起他叫什么。 那人也怔住,片刻后,他完整地叫出她的名字:“夏煙?” “你們……認識?”彭茵茵詫異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萬萬沒想到夏煙和她要找的算命師傅竟是舊相識。 這種感覺很神奇,如同偶然發現陽間的生物和陰間的生物竟然有聯系。 ——小力。 夏煙沒理會彭茵茵的差異,回憶起眼前人的名字,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其實從始至終,她都不知道他的真實名姓,只是當時去藍色鮫人駐唱的那家酒吧時,每次看到他,她都會隨著蘭思唯喊一聲“小力”。 印象中他是個比她還要小一兩歲的男孩兒,調酒技術非常好,常年混跡于聲色犬馬的酒吧里,人很活泛,但又有幾分神神叨叨,愛給人卜算,像個神棍。 倒是沒想到,現在真干起了這一行。 命運不可說不奇妙。 不知為何,小力的臉色很難看,問彭茵茵問題時,他眼睛一直低垂著,盯著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