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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皮皺巴就算了,身上還有破洞,腿上一大塊黑色斑斑駁駁,丟到街邊除了環衛工人絕對不會有人多看一眼。 和新雨瞅著鏡子里的自己再次思考起了偶生。 要不然從馬桶里跳進去,連接黑洞的下水道絕對能讓她瞬間升天。 她回頭看了眼馬桶,那個距離和高度,恐怕在那人回來之前都爬不進去。何況馬桶蓋還是合著的她也打不開,偏偏衛生間的垃圾桶也是蓋著蓋子的,想藏進去都難。 和新雨陷入了兩難境地,靠自己好像真的沒法做到什么,她扶著鏡子長長地嘆了口不存在的氣。 所以她的人生是從死了之后開始進入困難模式了么? 本來還想著如果自己長的可愛,能博得人類一絲好感讓他貼身帶著,這樣有什么想法也容易完成,結果自己長成這個樣子,連自己也一塊嚇到了,想必沒有人會貼身帶著,除非那人是變態,想拿她來辟邪。 和新雨想來想去,最后發現回到碗里就是最好的選擇。她歪著頭挪到了臺子邊緣,仿佛殉情跳崖般向著玻璃碗跳了過去。 啪嘰,她掉在了玻璃碗前的洗手池上,還順著池壁往下滑了滑,直接滑到了最中間凹陷處。 和新雨用手扶了下快歪到肚皮上的腦袋,不就是往上爬么,她已經很有經驗了,現在是個攀爬高手,別的娃娃肯定沒她厲害。 困難遇多了,她都能麻木面對了。 齊天晚今天只加了一個小時班就回來了,到家的時候七點半,比起平時來說算是非常早了。 他不太開火做飯,隨便叫了份外賣,等待間隙,他想起早晨離開前泡著的娃娃,趕緊去了衛生間。 看清楚碗里的情況后他微微皺了下眉,泡了一天,娃娃腿上的污漬卻并沒有被泡開,顏色瞧著還是很深,也沒有向邊緣暈去。如果洗不掉這只娃娃就廢了,只能丟掉。 齊天晚將面皮撈起來搓了搓腿部,污漬下去一點,卻還是有印子能清晰看到。 怎么會不行?他疑惑地低喃。從前和布料打交道,怎么處理污漬也有一點經驗,泡洗滌劑這個方式能解決百分之九十的頑固污漬。 難道是太久沒接觸這行,這個辦法已經不行了? 齊天晚有些懷疑地看了洗滌劑瓶子一眼,388一瓶的洗滌劑效果竟然這么差,下次還是換一個牌子好了。 而在對方到家前十分鐘才終于爬回碗里的和新雨偷偷撇了下嘴角。 洗不掉了,快把她扔了吧! 第4章 齊天晚拎著娃娃洗了半響,布料都被他洗皺了,腿上還是剩下一道淺淺的痕跡,不算很明顯,卻令人無法忽視。 齊天晚盯著那塊地方很費解,怎么會洗不干凈? 和新雨腦腦袋朝下,身上又重新被水浸濕,腦袋里也充滿了水分,水多了思考問題果然會受影響,她現在就有點忘記自己剛醒來時要對這個人做什么了。 是要求救還是要嚇他?是嚇他吧?糾結半響她隨便選了個結果。先前動不了,現在似乎正是個好時機。 和新雨眼里的星星閃了閃,決定一次性來個大的,她鼓足全身力氣直接將軟趴趴的身體直立起來,布料突然自己動了,不信這人不害怕。 結果齊天晚正好將她放回了水盆里,轉身去了廚房,并沒有看到她忽然直立的動作。 和新雨在水里晃了一圈,扒在盆邊緣朝外看去,發現齊天晚拎了一瓶洗潔精和一袋小蘇打過來。 她還扒在盆上,剛剛在水里的布料現在貼在了盆邊緣,換個仔細點的人應該都會察覺不對的吧,可齊天晚自然地將她的腿拎了起來,往上面撒洗潔精和小蘇打。 和新雨: 這腿大概是不能要了吧,揉搓這么久,布料也該搓壞了。 其實齊天晚的動作還挺輕,只是用手掌心在布料上畫圈出泡泡,再拍打臟污部分。 和新雨晃悠兩下,腦袋里的水往外控了控,感覺齊天晚拍在腿上的力道,稍微有了點羞恥感。 她伸了伸腿,在下一次齊天晚再拍過來的時候往旁邊躲了一點,直接讓他的手拍空了。 然而,這次齊天晚仍舊沒注意,因為他側頭擦干一只手并拿起手機開始搜索如何去除頑固污漬了,娃娃也被他重新放回了水里,并順勢放了清水沖洗泡沫。 身上剛被拍出來的泡泡都被沖掉了。這家里可能裝了凈水裝置,總覺得水甜甜的,和新雨張嘴抿了一口,沒有身體當然不可能喝進去,水在嘴邊過了一下就跑掉了,她在腦海里模擬了一下甜水的味道,沒有嚇到人的不甘都被沖淡了。 當娃娃就這點不好,不能吃喝了,但當鬼魂也不能吃喝,其實都沒差。 話是這么說,她還是想盡早離開娃娃身體,聽說死后超過七天不投胎就永遠都走不掉了,她還想下輩子當個美少女天天吃吃喝喝開開心心享受人生呢。 舒展開的眉毛又一次皺了起來,和新雨翻了個身讓自己趴在水里。 齊天晚已經放下了手機,外面的偏方看上去很不靠譜。他將娃娃從水里撈出來,用干凈毛巾裹著吸水,隔著毛巾輕輕按壓。隨后翻開看了看。 吸干水分后腿上的痕跡就更淡了,換個沒見過的人來根本就注意不到那塊地方。 齊天晚稍微有一點強迫癥,拎起娃娃腿在燈光下左看右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