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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股勢力都各自往外擴一下,就是國子監和太學的再一次對立。 做人有時候不能太獨善其身,好比說婓鶴和蔣陞,宗室和世家對立,其實和他們有什么關系?他們既不是宗室,也不是世家。但被身邊的人帶動著,在一些事情上,他們就必須給出立場。比如說,最近國子監和太學約了蹴鞠局,都知道蔣陞馬上功夫好,國子監這邊需要他站出來做主力,他就不能說老子不干。連著婓鶴都有份,因為婓鶴在蹴鞠上也有一些水平,所以選了他做替補。 曹錄拍了拍自己身上厚厚的rou,心疼地說:這么熱的天,比什么蹴鞠啊我看你們倆每天練完了,后背都是濕的,全身上下就像泡過水一樣。 婓鶴滿臉生無可戀。他能說他白白嫩嫩的屁股上都捂出汗疹來了嗎? 蔣陞倒覺得還行,這點訓練量對于他來說不算什么。但他總覺得大家的狀態不對,懷疑到時候上了賽場,被擊打來擊打去的可能不是鞠球,而是大家身體上的某部分。他打量著婓鶴的身材,尋思著應該給婓鶴弄身輕便的內護甲。 還好音奴不在,要不然受苦的人還多他一個。曹錄又說。他們當著顏楚音的面大部分時候都喊顏楚音新樂,但背著顏楚音,總是抓住機會喊他小名。 顏楚音這時候干什么呢? 天氣這么熱,當然是當然是拉著沈昱出來玩啊! 太學每月都有休沐日,顏楚音比太學的學子記得還清楚。休沐日前一天就眼巴巴地給沈昱送了信,問他當天有安排不?沈昱自然第一時間回信說沒有。 太學這邊雖然也在練蹴鞠,都想著要在賽場上落國子監的面子,但像沈昱這種今年秋天要參加鄉試的,大家很默契地避開了他,不耽誤他學習的時間。 顏楚音就把沈昱約了出來。 因為徐春生馬上要被皇上的人接走了,顏楚音便約了沈昱去看望她。 徐春生有一習慣,每一回見到沈昱和顏楚音兩個人,都會像一只心懷警惕的小動物一樣,站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先打量他們。這次也一樣,她站在那里先觀察了一會兒,然后像是確認了什么,徑自朝顏楚音走來,靠著他站著。 沈昱對徐春生還是很看好的,但畢竟不怎么熟,徐春生又是那種不愿和生人多接觸的性格,所以兩人不是很聊得來。他全程就聽顏楚音囑咐徐春生了,什么每月的俸祿要收好啊,不能大手大腳一次性全花掉,什么被人欺負了不要瞞著,他會幫她報仇的啦,什么他皇舅舅是個好人,要認真為皇上辦事啦 徐春生聽得很認真,時不時就一臉嚴肅地點著頭。 沈昱忽然覺得,別看顏楚音自己還是一副少年的模樣,但他這副關心徐春生的樣子,真的很像一個老父親沈昱因為這番想象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 徐春生和顏楚音忽然停下了對話,動作一致地朝他看過來。 沈昱忙說:我剛看到一只鳥飛過去。 那只鳥長得很好笑嗎?顏楚音問。 沈昱點點頭:它長著一副老父親的慈祥模樣,我以前從未見過。 顏楚音想象不出來那到底是一只怎樣的鳥,努力想象了一下,還是想象不出來,遲疑地說:那好像確實嗯挺好玩的,可惜我沒有看到。 沈昱再一次笑了起來。音奴這副認真思索的模樣真是太有趣了! 顏楚音: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沈昱笑得很可疑! 徐春生扯了扯顏楚音的袖子,慢騰騰地說:他在說謊。 顏楚音:!!! 他剛剛的表情是這樣的徐春生努力學了下,他在說假話。她很喜歡觀察別人,總能注意到很多正常人不會注意的點。最近一直在別院里住著,因為身邊正常人太多,她隱隱知道了自己和他們不一樣。但那有什么關系呢? 顏楚音先沖著乖孩子徐春生笑了笑,然后目光兇狠地看向沈昱。 沈昱: 現在道歉還來得及嗎?可是那只故作慈祥的鳥兒,它就是很可愛嘛! 第一百零一章 顏楚音本來還想著要領徐春生出去玩玩。 他是好心, 想著徐春生這些年過得艱難,從未逛過集市,沒有正經見過世面。等到被皇帝舅舅安排的人接走, 徐春生雖生活有了保障,但日后只怕也是不好時時外出的。所以趁著現在還得自由, 顏楚音便想帶著徐春生好好玩玩。 但徐春生不樂意。 她對很多事情漠不關心。別人說外頭戲班子新排的戲多好看,說南街那邊有一排攤子賣著好多稀奇的玩意, 說這時郊外湖里的荷花開得正艷她都不感興趣。而對于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 她是一點時間、一點精力都不愛花的。 她心中最理想的生活就是待在一處不動彈, 專心研究尸體和骨頭。 于是,原定的三人行就變成了顏楚音和沈昱的二人行。 這時候政治清明, 百姓們大體上能安居樂業。在京城這種繁華的地方, 街面上總是很熱鬧, 經常有很多好玩的東西。顏楚音這一日穿得十分低調, 雖然按例帶著侍衛, 但侍衛們也很低調, 都穿著常服隱在人群中了。因為沈昱撒謊被徐春生無情揭穿, 沈昱為了表示歉意, 不得不成為了顏楚音的跟班小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