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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辭柯無言以對,奚泠小小的行李箱裝不下一件睡衣,但是能用自己的車后座搬運大熊和抱枕。 “我去給你找件新的?!?/br> 說完,葉辭柯這才猛地想起家里的新睡衣被秦寸雪穿走了。 見葉辭柯突然呆住不動,奚泠眨眨眼:“怎么?” 葉辭柯糾結片刻,決定坦白:“突然想起家里沒有新睡衣了,要不你先穿別的?” 奚泠溫和地頷首。 “沒關系,舊的也行?!?/br> 葉辭柯一楞,連忙解釋道:“不是舊不舊的問題,是我穿過了?!?/br> “哦——”奚泠嘴角勾起來一點,像是在寬慰她:“那也沒關系的,重新跑一趟或者等人送來,多麻煩你?!?/br> 她表現得十分善解人意,反而讓葉辭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自己究竟在害羞個什么勁。 雖然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但葉辭柯還是翻出一套洗干凈的睡衣,送去給奚泠。 “你穿好了喊我一聲,我去給你找點藥膏?!?/br> 奚泠悄悄地把手挪到淺灰色睡衣上,按了按。 她眼底的笑意愈深,語氣也溫柔:“行哦?!?/br> 葉辭柯從自家藥柜里找到了外敷的傷藥,回到奚泠門前,沒等多久就聽見了奚泠喊。 “我好了?!闭Z調輕快。 她推門,奚泠正低著頭,把長了一截的袖子挽起。 自己的睡衣穿在奚泠身上有些寬松,她瘦弱的骨架子撐不起布料,就顯得空空蕩蕩的。 但是,一想到那是自己的睡衣,就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縈繞在心上,又麻又癢。 睡衣如同一個記號,她套上了,就像是誰的所有物。 葉辭柯垂眸擰開藥膏,蹲下身:“哪只腳?” 奚泠眼睛彎彎,彎腰撩起褲腿,露出腳踝:“這只?!?/br> 是有些紅腫。 葉辭柯沉聲:“怎么還是這只腳,上次吃飯也是” 聽起來似是在責備,但她手上還是很誠實,替奚泠細致地抹上藥膏,再用手掌揉開。 “早年練舞傷了腳踝,后來就一直容易摔。嘶——” 這一聲不加掩飾的痛呼,讓葉辭柯手底下的動作輕了好幾個度。 脆弱,她在心里如此評價到,但是只會讓自己心疼。 屬實是被拿捏了。 上完藥,又給奚泠吹完頭發,葉辭柯一刻也沒歇,忙著把人抱下樓。 某個嬌貴的小公主要看電影,總不能放著不管。 坐在柔軟的毛毯里,奚泠捧著葉辭柯準備的甜牛奶,覷她。 “葉辭柯,大恩大德無以為報?!?/br> 說完輕聲笑起來,笑得葉辭柯心神不定。 她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句話:【我只有這個了】 只能說半扇流蘇的泥石流文學害人不淺,遲早要被和諧。 身邊人還在繼續說,聲音輕得如同呢喃。 “等我腳好了,就跳舞給你看?!?/br> “好?!?/br> 接著就是長時間的沉默。 檸檬混合著青草的苦澀,隨著體溫和水汽蒸騰至空氣里,再深入肺腑,好聞到讓人昏昏欲睡。 氣氛沒有想象中的不適應或者疏離,居然意外地溫馨。 她恍惚間生出了一種錯覺,她倆并非初見的朋友,而是久別重逢的歸鳥,在黃昏時抖落羽毛上灰塵,互相依偎。 葉辭柯正想問奚泠要不要去休息,肩膀上卻是一沉,奚泠身子傾斜,把頭擱在了她的肩上,呼吸清淺。 她好像睡著了。 葉辭柯輕手輕腳地把人抱回床上,蓋了層薄被,并且貼心地替奚泠壓好了被角。 她嘆了口氣,干脆自己也回去補覺吧。 但沒能走成,衣服又被攥住了。 奚泠半闔著眼睛,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樣,還要強撐著開口。 “葉辭柯,謝謝你?!?/br> 聲音小得如幼貓嗚咽,要不是葉辭柯耳力好,估計還聽不清。 葉辭柯有些無可奈何,只能軟聲哄著:“快睡?!?/br> 奚泠聽話地閉上眼睛,卻還是以極其緩慢的語速說:“嗯,我以后會乖乖的,不給你添麻煩?!?/br> 似乎某種酸澀的液體取代了血液,開始在葉辭柯的血管里奔流。 葉辭柯很想上去抱抱她,但理智占據了上風。 她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樣回到的房間,只呆坐了半響。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奚泠好像很愛黏著自己,她在別的alpha面前也是這樣的嗎? 葉辭柯腦子里的情感模塊直接超負荷運轉,她決定虛心聽取一下別人的意見。 比如秦寸雪。 她都打開聊天框了,卻突然想起那句話,人生三大錯覺之一,她是不是喜歡我? 為了防止自己判斷失誤,造成什么尷尬局面,葉辭柯立即換了種委婉的說法。 [喜歡一個人有什么表現。] 秦寸雪秒回。 [喜歡也分很多種,葉崽,漂亮可愛的omegajiejie我見一個喜歡一個,每個都上去要聯系方式。] [你問的是哪一種?] 葉辭柯沉思了幾秒,打字:[愛情。] [喲喲喲,某咸魚百年不蹦跶,一動就要把人給吞咯。你都這樣問了,怎么還沒想明白?] 葉辭柯皺眉:[不是說我?;卮饐栴}就行,別做其他的猜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