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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徐長生淚流滿面,踉踉蹌蹌地扶住他,翻找著丹藥喂他服下:師父,你撐住 僅剩的幾個小弟子互相支撐著,哭成一片。 謝御塵身上的血流了一地,他絲毫未覺,走到青穹宗主跟前,跪了下來。 徐長生轉頭,拽著他,嚎啕大哭:都是你!都是你的錯! 謝御塵仿佛麻木到了極點,臉上全然沒有情緒。 青穹宗主抬起手,胖乎乎的身體像是干癟的氣球,紅著眼睛道:長生,這不是你師弟的錯,是師父識人不清,葬送了宗門,害死了諸位長老與徒兒 徐長生拼命搖頭:不是,不是! 青穹宗含淚道:你們大多無父無母,師父帶你們回宗門,本想著,讓你們能有個家,到頭來,卻害了你們。以后,師父不能再保護你們了,你們要好好的,隱姓埋名,好好活下去有朝一日,若能 他費盡力氣,轉過頭,看向山門的方向。 謝御塵沒有流一滴眼淚,啞聲道:師父,我會報仇,重建青穹宗。 青穹宗主閉上眼睛,手臂無力地垂落,身體從內部碎裂,化作點點靈光,灰飛煙滅。 師父,師父,啊 徐長生失聲痛哭,發了瘋似的,一拳打在謝御塵身上:為什么?你為什么要贏凌子曜?你為什么殺那么多人?你為什么害了李師弟和周師妹,又害死了師父?你不是我師弟!我沒有你這個師弟! 謝御塵面無表情,無知無覺般任他揮打。 徐長生的第二拳沒能落下。 夠了! 晏雪空金眸燃燒,擋在謝御塵跟前,一字一句道:這不是他的錯,他比任何人都痛苦。 徐長生呆了呆,如夢初醒般,看著自己的手,哭喊著站起來,往山壁跑去。 徐師兄!幾個小弟子連忙去追他。 晏雪空轉身,抱住了謝御塵。 同門背叛,九洲追殺,一路交戰逃亡,親人設陷,宗門盡滅,待他最好的師父因他而死,最理解他的師兄滿腹怨恨。 天地之大,他心中的苦又能向何人訴說? 御塵哥哥,我在這里。 晏雪空哽咽道:就算所有人都丟下你,我也會陪在你身邊。 謝御塵手指微動,眼中終于有了波瀾,輕聲喚道:晏晏 晏雪空應道:我在。 晏晏。 我在。 空曠的山谷中,謝御塵抬手抱著他,一遍遍聽著他的聲音,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的存在是真實的。 他們在此地,僵坐了兩天。 徐長生還未回來,卻先等來了追兵。 御塵哥哥,他們追來了,我們得離開這里。 晏晏,我不會再逃了。 隨著宗門被滅,青穹宗主隕落,謝御塵身上隱約有了些變化,那些年少的輕狂意氣漸漸消失不見,他越來越像三百年后的元辰天尊。 冰冷,漠然。 心中只剩最后一片柔軟的凈土,用來裝著銀發金瞳的少年。 他最重要的人。 謝御塵站起來,一手握劍,一手牽著晏雪空,他身上的傷勢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恢復,靈力運轉,修為也在不斷的攀升。 他開始從獵物轉變為獵人。 山谷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各宗每日清點人數時,總會發現有人離奇失蹤。 夜晚,河邊。 晏雪空卷起衣袖,清洗著雙手,洗到一半,謝御塵走過來,將削好的果子喂給他,隨即,低頭幫他擦拭手指。 烏云遮蔽天空,看不見月亮。 但他的銀發卻比月光更皎潔,瑩瑩生輝。 謝御塵捧著珍寶般,捧起他的手,放在唇邊,低喃道:晏晏,方才一轉頭,沒看見你,我 晏雪空眨了眨眼睛,軟聲道:你知道我在的。 這幾天,除了去殺人,謝御塵無時無刻都要牽著他,抱著他,生怕他不見了。 我知道,但我總覺得,只要放開你,你就會消失。 晏雪空想了想,湊近,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現在呢? 謝御塵:我有沒有對你說過 晏雪空:什么? 謝御塵黑眸幽深,認真道:我愛你,晏晏。 你是我的救贖。 這句話,在他心里,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的愛意多于謝意,他這一生最幸運的事,就是那天在青穹宗比武臺上,接住了從天而降的少年。 晏雪空金眸熠熠,又親了他一下:我也愛你,御塵哥哥。答應我,縱使大道無情,你心中仍有愛。 謝御塵抱著他,頷首道:我答應你。 兩人在河邊度過了平靜的一夜。 翌日清晨,各宗的追兵循著痕跡,再次搜查他們的下落。 走到山崖邊,身后叢林傳來動靜,謝御塵手中劍影凝聚,卻聽一道熟悉的女聲喚道:謝師兄? 是葉瑤汐! 少女獨自而來,容色憔悴:謝師兄,是我,我終于找到你了。宗門的事情,我你,你還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