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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說了。 第96章 回夢(二) 你不能跟我一起住。 謝御塵收回手, 脫口而出,說完,又不知為何,隱隱有些失落, 重新倒了杯涼水飲入腹中, 才平息了那股莫名的躁動。 晏雪空不解道:為什么? 對上他澄澈無邪的金眸, 謝御塵一怔, 不知他是裝的,還是真的單純到這種地步。 長成如此禍水模樣,卻無半點防人之心。 你既出身大晏皇室,難道沒有人教過你, 不可輕信旁人?謝御塵有心嚇唬他, 捏住他的下巴,淡淡道:你沒有靈力, 若我是心懷不軌之人,你便是自投羅網。 晏雪空忍不住笑了起來。 謝御塵莫名其妙。 晏雪空歪頭, 認真道:御塵哥哥, 你不是旁人,在這里,我只相信你。 這句話令謝御塵的心微微一悸。 你也說了, 我沒有自保的能力, 萬一夜里有人闖入晏雪空欲言又止, 眸光瀲滟, 軟軟道:我會害怕的。 謝御塵像著了魔似的, 等反應過來時, 已將晏雪空帶進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不大不小, 布局簡單, 臥室里只有一張床,但容得下兩個人躺在上面。 晏雪空坐在床上,硬邦邦的,蹙了蹙眉:御塵哥哥,你自己都沒有墊毯子,不會不舒服嗎? 謝御塵示意他起來,將絨毯鋪上去,淡淡道:你生在大晏皇室,貴為金枝玉葉,自然不習慣山野粗人的生活,我勸你還是早點回家去。 晏雪空故意道:回家我就要去聯姻了。 謝御塵聞言,有些抵觸,便不出聲了。 晚飯時候,按往常的習慣,應去膳堂用膳,不過,謝御塵去了一趟,選了最豐盛的飯菜,用食盒帶了回來。 好香。 晏雪空將屋前的燈火點亮,開心地坐下。 用餐時,他的一舉一動,哪怕沒有刻意,也極有禮數,從骨子里透出清貴與優雅。 雖然他先前說,天賦不好,無法修煉,但謝御塵觀察后,卻發現他必然是在萬千寵愛中長大的。 只有被人捧在手心護著,才會在爭斗不休的皇室中,還能有這般純真爛漫的性子。 晏雪空被盯著用完膳,擦了擦嘴,抬頭問:御塵哥哥,你為何這么看著我? 謝御塵緩緩道:我自小離家,在青穹宗長大,從未去過中洲。以你這樣特殊的銀發金瞳,只要見過,我不可能會忘記。 甚至,他回憶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歷,連犄角旮旯里的路人都翻了出來,也找不出似曾相識的記憶和畫面。 你覺得我在騙你?晏雪空笑了起來,走到他身旁,將手搭在他的肩上:那你為什么要留下我?還同意我和你住一間房?我若要害你,你也是自投羅網。 謝御塵抓住他胳膊,輕描淡寫地一轉。 晏雪空被一股大力制住,控制不住地摔進他懷里,動彈不得。 謝御塵平靜道:任何事,都要有實力做依仗,我站著任你殺,你也殺不了我。 行行行,你厲害。晏雪空并不掙扎,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順著往他懷里拱,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我要睡了。 謝御塵:去床上睡。 回應他的只有綿長的呼吸聲。 懷中人竟然真的就這么睡著了。 如今的謝御塵到底年輕,遠沒有日后波瀾不驚的心性,感受著懷中的重量與溫度,他平靜的表情隱隱裂開:晏 一個字出口,又頓住。 謝御塵低頭看了會,起身將人抱到床邊,輕手輕腳地放在床里側的位置,無聲地吐了口氣。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對著一個來歷不明的少年心軟。 還將自己的房間跟床榻分了出去。 他明明最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 謝御塵打坐,靜了靜心,熄了燈火,略帶僵硬地躺倒床上,在中間留了很寬的間隙,慢慢地閉了上了眼睛。 翌日,陽光透窗灑落。 師弟,師弟!你還沒起嗎?早課要遲到了! 謝御塵這一覺睡得極沉,被叫醒時還有點遲鈍,隨即,意識回歸,便發現自己被人像八爪魚似的纏住。 他瞳孔驟縮,驀地偏頭。 那一剎那,謝御塵失去了言語。 美貌的少年閉目沉睡著,肌膚如雪,發如月華,在陽光的照耀下,如同古老傳說中的月神。 誰啊,好吵。 晏雪空將頭埋在他懷里,蹭了蹭。 早上容易沖動,謝御塵幾乎立刻有了反應,他難得露了慌亂之態,一下子推開晏雪空,翻身落地,穿上了外衣。 晏雪空揉了揉眼睛:御塵哥哥。 謝御塵道:明天你還是自己睡吧。 晏雪空聽他語氣不對,迷迷糊糊的問:怎么了? 謝御塵說不出話來,難道要說他定力不夠? 他看旁人,從未注意過是美是丑,只看修為與實力,對他而言,一本修煉功法比一個美人有意思的多。 可對著晏雪空,他卻每每被蠱惑,跟中了邪術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