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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淵不語。 花月朧盯著謝御塵,道:七情六欲與你的大道相悖,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晏晏平安渡過心魔劫,你們和好如初,一旦你身死道消,晏晏會有多痛苦? 謝御塵道:待晏晏渡過心魔劫,我便會換道。 晏淵一驚,換道? 花月朧揉了揉眉心,雖然她目前對謝御塵印象不佳,但還是得贊一句,不愧是元辰天尊,好大的魄力! 換道重修,那便意味著三百年的努力付之東流。 而且,另一條道未必就能修煉到如今的境界。 這等于是拿一切換取與心上人相守的機會。 聽到這里,哪怕是心存質疑的晏淵,也不得不承認花月朧的眼光沒錯,謝御塵的確是真心喜歡晏晏。 否則,他大可以將晏晏擄走,根本不必坐在這里,與他們講這些。 幽冥之地,忘川河邊。 晏雪空席地而坐,伸手撥動了水面,刺骨的寒意自指尖漫延,涼入心扉。 忘憂丹。 他不愿服用丹藥,因為,這像是逃避,從小到大,他從來不會當逃兵。 晏雪空望著水中的倒影,望著額頭上的心魔印,起身走到醒世鏡前,若有所思:古籍記載,先天道體,修煉沒有任何瓶頸,我本不該有心魔劫。這是我的劫,也是他的劫,對嗎? 醒世鏡沒有反應。 天帝印飛至空中,泛出一道白光,撞向鏡面。 模糊的鏡面漾起水波般的紋路,鏡中浮現出了天上天的場景有人坐在樹下,玄衣華服,手持白子。 晏雪空運轉萬象星辰典,金眸越來越亮,流淌著火焰般的光,這一回,他看清了,玄衣身影周圍,縈繞著rou眼難以察覺的金色鎖鏈。 鎖鏈剛被看清,醒世鏡閃了閃,畫面消失,驟然暗了下去。 天帝印落回懷中,晏雪空金眸刺痛,捂著眼睛,摸到了溫熱的血跡。 那是什么? 晏雪空喃喃自語:規則?枷鎖?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坐回河邊,調息片刻,晏雪空祭出了玄黃鼎,金焰升起,飛快地煉化藥材,他一邊把控火候,一邊施法,在藥材全部淬煉完畢后,引入了忘川之水。 隨著時間推移,丹藥逐漸成型,九道紋路若隱若現。 晏雪空目光微凝,變換手勢,不能再升階了,招來雷劫,必然會驚動謝御塵。 丹紋被壓制,定格在了九道,不過,丹藥的品質,卻要勝過一般的九紋靈丹。 圓滾滾的丹藥毫無雜色,光華內蘊。 晏雪空將之放在掌心,看了看,也不覺得有什么奇特之處,可就是這樣一枚小小的丹藥,能令人忘記感情,忘卻憂愁。 下棋一點都不好玩。 晏雪空垂了垂眸,將丹藥放進嘴里,無聲道,笨蛋元辰天尊。 察覺困意上涌,他用天帝印返回了寢殿,躺在床上,腦海中的一幕幕畫面淡去,他任憑藥效發作,闔上了眼眸。 謝御塵一等,就等了七天。 期間如花月朧交代的那樣,沒再試圖闖入,沒有打擾晏雪空。 他出去了一趟,回來后,守在殿外的亭中,低頭雕刻著物件,青穹道主經過數次,開口詢問:師弟,你在做什么? 謝御塵道:禮物。 青穹道主十分驚訝:你居然知道送禮哄人了!以前在宗門,多少小姑娘喜歡你,那葉瑤咳咳咳,那個誰,暗示了多少次,你都不開竅,雪空小殿下真有本事,能讓鐵樹開花。 謝御塵頭也不抬,道:別拿晏晏跟其他人比。 青穹道主笑了笑:你也有今天,師父若知曉,定然很欣慰。 這些年,他有無數的徒弟徒孫陪伴,師弟卻孑然一身,無情道再強,終究冰冷又寂寞。 悠悠歲月,道途漫長。 青穹道主其實很慶幸,師弟能找到那個愿意相守一生的人。 如此,他總算對得起師父臨終前的囑托。 青穹道主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得促成這樁親事,他年歲長,豁出老臉去,大晏帝后總得給他幾分薄面。 說話間,謝御塵的禮物已經做好了。 是一根發簪與一把梳子,樣式極為精致華麗。 發簪如龍銜鳳,鳳翼綻開,細致到一片羽毛都活靈活現,梳子則似月光織就,星辰點綴,叫人一看,就覺得用它來梳理晏雪空那頭銀發,再合適不過。 兩件物品流光溢彩,熠熠生輝,青穹道主都看不出所用的材質。 這是什么? 晏淵下了早朝,花月朧與他慣例來看看兒子有沒有出關,剛走到這里,就被靈光閃到了眼睛,她好奇地走近,隨意一瞥,便挪不開視線,脫口道:真漂亮! 花月朧忍不住想摸一摸。 謝御塵收了回去:送晏晏的。 你做的? 嗯。 花月朧震驚了,這么冷淡直男的性格,竟然有這份心思,她穿越前莫不是看了本假書?萬年冰山融化,確實令人動容。 晏淵很看不慣,道:你以為晏晏是小姑娘? 一會是聘禮,一會是發簪梳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晏晏是個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