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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空倒沒有那么急,他爹與青穹道主一行,無論是實力還是智慧,都是九洲最頂尖的,修羅族想要算計他們,沒那么容易。 如果真有什么是他們無法應對的,去再多冥洲衛也無濟于事,反而會造成無謂的死傷。 朱冀忠肅容道:老臣的意思,是制造混亂,給陛下提個醒。我冥洲衛,只要能完成任務,皆無懼犧牲。 忠心耿耿的老臣就是如此。 晏雪空記下地圖,還給他:再等一日。我先去看看化生鼎。 朱冀忠知曉他接連平定二洲之亂,對他的吩咐自然遵從,做了個手勢,帶著二人往穿過營地,來到冥河邊。 冥河寬長,一望無際。 抬眼看去,只見河上迷霧重重,如同輕紗籠罩,一片朦朧虛幻,看不見彼岸。 冥洲衛駕靈船巡察,身上皆要綁繩索,點明燈,指引歸途。 殿下,在那。朱冀忠指了個方位,施法招來一陣風,短暫地吹散霧氣,露出了懸于河中央的黑色巨鼎。 霧氣重聚,隔絕視線。 晏雪空蹙眉,忽然伸手攔住冥洲衛,借了一把長弓,挽弓拉弦,指尖靈光逸散,剎那間,金色的箭矢在他手中凝聚,離弦而去! 箭勢破霧海,掃出清晰的視野,鐺地一聲,箭矢撞上黑鼎,發出刺耳的轟鳴聲。 下一刻,黑鼎被人收回,漸漸縮小,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像是回擊般,對岸亦有羽箭破空而來,攜浩瀚靈力與威勢,轉眼已至跟前。 朱冀忠臉色大變,正要出手抵擋,謝御塵上前一步,擋在晏雪空跟前,漫不經心地接住羽箭,化去力道,將之一折兩段。 嗯?朱冀忠被他輕描淡寫的動作震住,心中暗道,此人好高的修為! 羽箭斷裂,掉出一張信箋,晏雪空接過一看,上面只寫著兩個字子時。 朱冀忠問:殿下,這是? 晏雪空合掌揉碎,道:沒什么,有人比我們更急。 朱冀忠看了他一眼,只覺得這位年紀輕輕的太子殿下,與淵帝陛下的行事作風完全不同,神神秘秘的,叫人看不清,猜不透。 冥洲王,您先回去休息吧,我跟君御哥哥在這邊轉轉。晏雪空沖謝御塵招招手,沿著河道往前走。 朱冀忠不知他葫蘆里賣得什么藥,但對他極為信任,沒有再多問,拱手告退。 夜色蒼茫,冷風卷著潮濕的水汽,帶來深重的寒意。 有冥洲衛巡邏至此處,紛紛見禮,語帶關切:太子殿下,冥河陰氣重,到了夜晚更難抵御,您別受涼了! 晏雪空眼眸帶笑,出聲道謝。 冷嗎?謝御塵在此處沒什么感覺,聞言便要開結界。 鳳凰真火克制陰煞,我沒事的。晏雪空伸手勾勒霧氣,偏頭道:君御哥哥,你說,神墓里真的會有成神之路嗎? 謝御塵回道:成神又如何,神亦會隕落。 諸神隕,方有神墓。 世上沒有不死不滅的東西,連天道都不知換了幾任。 晏雪空莞爾,真是君御哥哥式的答案。 道理是這樣,可修行之人,有幾個不想窺探神之境,人有七情六欲,追求強大,也是一種欲望。 子時將近,小鵬鳥從晏雪空袖中飛了出來,落入水中,化成深藍色的大魚,載著二人往冥河中央而去。 四周霧氣彌漫,不多時,對岸有小船漸行漸近。 不出所料,是晏文佑與畢厄羅。 小娃娃,你很守時。 老爺爺,在修羅族的眼皮子底下通敵,你不怕嗎? 晏雪空疑惑道:你上面不是還有什么老祖,不需要向他交代? 畢厄羅腰背挺直,一臉自傲道:老夫乃上古修羅族,第三殿長老,你以為是處處受限制的小兵小卒嗎? 好厲害。晏雪空淡定地鼓掌,慢悠悠地道:既然你地位這么高,也別用天庭遺跡做交易了,直接率領修羅族投降,我給你神墓鑰匙。 畢厄羅: 晏雪空:看,牛都飛上天了。 畢厄羅惱羞成怒道:除了族長與化生老祖,老夫就是地位最高的! 如今族長要坐鎮遺跡,應對晏淵等人,化生老祖也忙著其他事,甚少露面,根本沒人能管他。 晏文佑眼角微抽,不著痕跡地拽了下他的衣袖。 師父平時挺正常,偏偏每回見到小堂弟腦子就不太好,特別容易被激怒,勸都勸不住。 丟臉是小,被套完話還聊什么。 族長和化生老祖? 晏雪空眼眸微動,畢厄羅曾是金仙境巔峰,能讓他忌憚的,修為定然更高。 畢厄羅問:小娃娃,你的九天圣蓮訣修煉到第幾重了? 晏雪空側身,與謝御塵講悄悄話,仿佛沒聽見他的問題。 天庭遺跡的核心乃是天帝印。 畢厄羅冷冷的說了一句。 晏雪空抬頭道:九天圣蓮訣,已至第八重。 畢厄羅:天帝印在族長身上。你修煉至第九重還需要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