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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若只好道:我自幼與他分開,已經不記得他的模樣了。 晏雪空神情如常道:最后一個問題,金風玉露閣最近有沒有出現奇怪的人? 有, 有個和尚。婠若咬唇, 小聲道:我晚上總是聽見他在念經, 念得我頭疼, 睡不好覺。我問了娘, 娘卻說沒聽見。神仙哥哥,你能將他趕走嗎? 她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怯怯地望著晏雪空。 晏雪空心中已然有數, 微微一笑道:我答應你, 今晚就將他趕走。婠若meimei, 謝謝你回答我的問題,這里風大, 快回去吧。 金眸熠熠, 燦若朝華, 驅散了少女心中的陰霾。 婠若看呆了眼, 回神后, 手足無措地拎著裙擺跑開,跑了兩步又停住,忍不住回頭:神仙哥哥,謝謝你。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晏雪空只笑不語,沖她揮了揮手。 婠若心情輕快地離開了。 謝御塵現出身影,驀地攥緊晏雪空的手腕,將他抵到墻邊,不悅道:誰讓你叫meimei的? 晏雪空: 他還在思考問題,猝不及防就被按住了。 后腦勺枕著掌心,晏雪空對上謝御塵幽深的黑眸,那里面藏著看不透的情緒,有一瞬竟讓他覺得有點陌生。 半響,他金眸輕眨道:能叫哥哥jiejie,為什么不能叫meimei? 謝御塵:以后,哥哥jiejie也不準叫。 晏雪空:那我也不能喚你了? 謝御塵用另一只手攬住他的腰,聲音低沉:晏晏,喚我可以。只能喚我。 灼熱的氣息縈繞耳畔,連帶著晏雪空的耳根也發燙。 小時候,他成天往謝御塵懷里撲,又蹭又抱,從沒覺得不對勁,怎么如今距離近些,就渾身不自在。 娘親和太傅只教過他,男女授受不親,莫非男子之間也不能太親近? 晏雪空道:君御哥哥,你從前沒有這么霸道的。 君御哥哥是他的劍靈,陪伴他,保護他,理解他,從未像這樣試圖掌控他,連和旁人說一句話都要管。 你也不再是從前的幼童。 謝御塵一手往上,磨蹭著他完美秀致的輪廓:晏晏,你長大了,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會叫人誤會。穆紅漪,殷匪石,上官夢音你還要再招惹多少人? 晏雪空忽然聞到了危險的氣息。 在他最信任的劍靈身上。 這不應該。 可他的心未曾警覺,他的身體已進入戒備狀態,晏雪空皺了皺眉,輕聲道:君御哥哥,他們都是晏晏的朋友。 少年不識愛恨,難解風月情濃。 謝御塵看他如此模樣,幾乎就想什么都不管,將他帶回天上天。 七情回歸,引來深切的羈絆,以至于元辰天尊見到少年的第一眼,那無從宣泄的思念與愛護洶涌而出,漸漸地,變成了心動與占有欲。 謝御塵原以為是無情道裂開的后遺癥,所以才會對晏雪空那么關注,才會情不自禁地想要去親近。 只是,一天天的相處,這后遺癥卻愈演愈烈。 每每看見晏雪空和旁人談笑風生,他便控制不住地妒火灼心,當晏雪空回過頭沖他一笑,他又會心生歡喜。 好像所有的情緒都被一個人牽著走。 謝御塵抗拒過,他來到人間本是要斬斷因果,結果未斬成,反而陷得更深。 到了此刻,他再也無法再蒙蔽自己,他喜歡晏雪空,不是所謂家人朋友的喜歡,而是想將之獨占的喜歡。 晏晏,你不懂嗎? 謝御塵的手又拂過少年白皙修長的脖頸,拂過他的唇角,試圖往里探入。 指腹觸碰到唇齒,晏雪空腦海轟鳴,一時間思維都中斷了。 謝御塵見他雙眸氤氳,泛起朦朧霧氣,心跳不由加劇,心中升起從未有過的滿足感:現在你懂了嗎? 你!晏雪空靈力涌動,一下子推開他,茫然又混亂,撫著額頭道:君御哥哥,你不對。你是晏晏的家人,怎么能學金風玉露閣的人 這些曖昧的動作,不就跟那些尋歡作樂的魔修一樣? 謝御塵一步步,再次逼近他,絲絲縷縷的情意如同附骨之毒,蠶食著無情大道,劇烈的心跳聲掩蓋了大勢已去的悲鳴。 晏晏,我不想做你的家人,朋友。 你不要再說!晏雪空打斷他的話,飛快地道:君御哥哥,晏晏只當你是家人朋友。我們自幼相伴,互相信任,你想要毀掉這一切嗎? 到了這一步,再不解風月的少年,也察覺到了他荒謬的想法。 但這無疑是顛覆了晏雪空的認知。 同為男子,不符合常理,暫且不論,更重要的是,在他心中,謝御塵就像他的爹爹娘親外公外婆,就像他的親兄長。 如此行徑,與亂、倫有何區別? 謝御塵道:毀掉便毀掉,我們重新開始。 這話瞬間點燃了晏雪空的怒意,他一字一句道:你怎能輕而易舉地否定從前?你還是我的君御哥哥嗎? 君御,劍靈。 謝御塵捫心自問,真的是他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