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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好像還真不該進。 他看得書多, 自然知道這些人在做什么,但沒開竅, 并不覺羞恥,只是,卻懂得什么叫非禮勿視。 總是不聽話。 謝御塵蒙住他的雙眼, 攬著他落在后方庭院,衣袖擺動間, 酒池四濺,驚得無數人停了動作, 抱頭亂竄。 晏雪空:歡歡jiejie和槐山哥哥好會選地方。 他撲閃著眼睛, 長而翹的睫毛撓著謝御塵的掌心,微癢, 謝御塵收回手, 忽略那點異樣的觸動:下次別亂跑。 下次再說。晏雪空不當回事, 循著血珠指引, 走到一間女子閨房前,輕輕敲門。 誰?屋內傳來熟悉的溫柔女聲。 晏雪空喚了聲歡歡jiejie,屋內寂靜片刻,傳來杯盞落地的碎聲。 房門打開,跑出來一個溫婉秀雅的女子,四處張望,她倏而回頭,看到了站在門邊的少年,整個人都呆住了,喃喃道:殿,殿下? 晏雪空含笑道:是我,歡歡jiejie。 葉歡歡眼中閃過淚光,露出歡喜至極的笑容,卻像在顧忌什么,趕緊施法揮去痕跡,將他拉進屋內。 十二年了,她從未想過,重逢會來得如此突然。 葉歡歡對太子殿下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年的可愛幼童,此刻,望著容姿絕世,風華神秀的少年,一時間手足無措。 連茶都倒不好,直往杯外潑。 晏雪空接過茶壺,扶她坐下:歡歡jiejie,冷靜。 殿下長大了,我險些不敢認。他如幼時般貼心的舉動,令葉歡歡抿唇而笑,隨即又擔憂道:殿下何時回來的?羅洲危險,您不該來的。 歡歡jiejie和槐山哥哥來時,也沒考慮過危險。 殿下的性子,還是和當年一樣。 葉歡歡心中溫暖,搖了搖頭,道:我們待在這,無性命之憂。但殿下不一樣,羅洲王已有反心,倘若他發現殿下蹤跡,必會斬草除根! 這消息并非憑空得來。 當日,他們兄妹來到羅洲,槐山聯系從前的友人,獲得了進入羅洲王府的機會,又因能力出眾,做事可靠,從普通的王府侍衛變成了羅洲王的近衛。 羅洲王一開始并不信任他,直到他通過諸多考驗,甚至逼他服下半個月一解的劇毒,才漸漸將重要的事情交給他。 槐山由此發現,他竟一直在策劃造反奪位之事! 葉家兄妹沒有猶豫,當即將這消息傳回中洲,稟明帝后。 槐山哥哥服了什么毒?晏雪空聽至此處,出聲詢問。 兄長怕我擔心,始終不肯告知。我與他是分頭行事,未免羅洲王起疑,極少見面。 葉歡歡眉頭緊蹙,卻掩去憂慮,正色道:我待在金風玉露閣,是因為天魔女。殿下熟讀大晏神朝藏書,可知曉九轉天魔功? 聞言,晏雪空想了想:我知道,這是魔族傳承功法,極難修煉,每經一轉,就要渡一劫,每渡一劫,就會更強大,有些類似鳳族涅槃。 但鳳族涅槃是要自己渡過,九轉天魔功卻需要旁人來渡。 葉歡歡頷首道:天魔女如今正處在第七轉,這一次,她要渡的是情劫,所以她自封修為與記憶,來到了金風玉露閣,等待能助她渡過情劫之人。 情劫? 晏雪空不解道:如何幫她渡過情劫?她要嫁人嗎? 葉歡歡見他眉眼清澄,毫無雜念,不禁柔聲道:情劫難渡,需要有緣人,否則天魔女又何必自封修為與記憶。不過,有人卻想利用這一點,成為她的情劫對象,掌控她的身心。 晏雪空:是羅洲王? 葉歡歡:沒錯。 晏雪空以手托腮:可是,羅洲王比她大好多歲。 葉歡歡頓了頓,無奈笑道:殿下,修行之人尋道侶,并不在意年齡,相差幾百歲的都有。 在晏雪空的觀念中,天魔女與他同輩,羅洲王是他爹娘那一輩的,那豈不是都能做天魔女的爹了? 這樣還要摻和人家的情劫,羅洲王真不厚道。 晏雪空正思考著,后頸就被人捏住了,謝御塵未現身形,站在他身旁,不知為何,身上的冷意越來越重。 談正事呢,君御哥哥,不要鬧我,癢。 謝御塵聽不出情緒的問:你很在意年齡? 晏雪空傳音道:沒有的,其實娘親也比爹爹大,要分情況。 這是他聽外公講的八卦,龍鳳二族的生長期比人族慢,花月朧近百歲才長大,彼時,晏淵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 不過他們彼此相愛,從未在意過這些。 晏雪空中和了龍鳳人三族血脈,倒是正常長大。 謝御塵松開手,沒再說什么,轉而掬起他一縷銀發,纏繞指尖。 晏雪空問葉歡歡:歡歡jiejie,天魔女現在何處? 她就在金風玉露閣,但因容貌變化,誰也不知她究竟是誰。 葉歡歡仿佛遇到了什么費解的難題,來回踱步道:此處的花魁、丫鬟、婆子我都觀察許久,實在辨認不出。羅洲王借聽曲之名,來了好幾次,也未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