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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無茂走近幾步,拽住他的衣領,冷笑道:你當我是傻子?特地走了這條路,你是不是想去萬妖王庭? 妖族兩脈的駐扎地都是精挑細選的,無論哪邊想進王庭,都需要繞過另一邊的巡查與防守。 殷匪石深吸一口氣,忽然低頭,狠狠咬了荊無茂的手。 嘶! 荊無茂下意識松手,就被殷匪石一腳踹中下三路,疼得跳起,倒吸一口涼氣:你竟敢!你這個小雜種! 殷匪石轉身上樹,飛快地攀爬,沖出了包圍圈,下一刻,有藤蔓延伸而來,綁住他的雙腿,直接將他絆得摔了個狗啃泥。 要完! 他呸呸的吐了黑泥,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就見荊無茂含怒而來,抬腳就沖著他的臉踹。 然而,這一腳僵在半空,沒能踹下來,不是荊無茂不想,而是他完全動彈不了。 空中靈舫落地,荊無茂渾身戾氣地抬頭:哪個不要命的敢攔我? 攔你就是不要命嗎?晏晏不懂。 晏雪空坐在船欄上,晃著筆直的小腿,笑瞇瞇的說:不過,你不可以傷害狗狗。 他身側站著面無表情的謝御塵,身后則是沒有刻意隱藏修為的葉家兄妹,一看就是哪個大勢力出來的備受寵愛的小公子。 荊無茂:你誰啊? 殷匪石激動大喊:小太子!我在這里! 周圍的妖植們聞言,臉色變了變,拉著荊無茂往后退,低聲說了句什么。 胡扯!這半妖說什么就是什么嗎?大晏太子遠在中洲,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荊無茂在妖族橫行霸道慣了,不肯退,甚至挑釁地瞥了晏雪空一眼:年紀這么小就學人出頭,我看你還是回家喝奶吧! 葉歡歡蹙眉,想要出手教訓這出言不遜的家伙。 晏雪空已抬手一指,一輪金燦燦的太陽倏地憑空浮現,剎那間,千萬道烈焰瞬間降落。 鳳族絕學,大日涅槃經! 什么? 荊無茂還沒反應過來,護身靈器已察覺危險,自動護住,但只擋了片刻,倏地碎裂。 他運轉靈力一擊,卻擋不住火勢,終于變了臉色,轉身就跑。 只見!金色的火焰沿途飛舞,帶起一片絢麗的火光,轉眼吞噬了他。 荊無茂慘叫一聲,疼得滿地打滾呼救:草啊啊啊好燙!好燙!爺爺快救我啊!我要死了! 妖植一脈的駐扎地,有個沉著臉的高瘦老者急速而來,瞬間閃現,施法滅火。 只是,沒用! 妖植屬木,最懼怕火焰,尤其是鳳凰真火一旦沾上,修為再強也極難熄滅。 也就是晏雪空沒想要荊無茂的性命,下手留了余力,否則荊無茂已經死的連渣都不剩了。 不知太子殿下駕到,有失遠迎。荊藤只好轉頭見禮,焦急道:無茂莽撞,我代他向殿下賠罪,還請殿下寬容! 放火燒山,確實不好。 晏雪空輕輕揮袖,滅了火焰,道:晏晏也不想打架,但好好說話,他都不聽。 不愧是大晏太子,小小年紀如此有風度,顯得他們更沒理了。 荊藤苦笑,見荊無茂已性命無虞,踹了他一腳,就知道給你爺爺惹事。 殷匪石爬起來,跑到靈舫邊上,松了口氣:小太子,多謝你了!沒想到你長得像小姑娘,打架卻這么厲害。 哪壺不開提哪壺。 晏雪空摸出一個夜明珠,準確地砸中他的腦門:殷伯伯呢? 殷匪石僵了僵,吞吞吐吐:我,我不知道。 這時,妖獸一脈的駐扎地也有人趕至,卻是龜婆婆察覺動靜,領人過來查探。 她一到,先沖晏雪空見禮,隨即怒氣沖沖地拍了下殷匪石的頭,可憐殷匪石被雙重捶打,愣是不敢回手。 連夜偷跑出來,是嫌我老婆子礙事了嗎? 龜婆婆拄著拐杖,敲了敲地面:那你當初就別往老婆子的領地跑,我養豬養狗也比養你這么個自尋死路的東西強! 晏雪空往謝御塵的方向挪了挪,生氣的老人家最不好惹了,就跟張太傅一樣。 謝御塵看他在細細的欄桿上動來動去,不著痕跡地扶了一把。 聽了龜婆婆的訓斥,殷匪石臉色黯淡,低聲道:婆婆,昨晚你跟其他長老商議事情,我聽見你們的談話了。 龜婆婆一怔:你聽到了多少? 你們說,殷執就是殷十一,所以他看到郁璃信物,就追去了萬妖王庭! 殷匪石一字一句道:你們還說,我是他們的兒子。所以殷執在皇宮見到我,才會是那種反應,所以這一路上,他才會對我多加指點,有求必應。 龜婆婆頭疼,這是都聽到了啊。 關于身世,殷匪石從來不提,但其實他一直很在意。 甚至他自己也有過諸多猜測,可當聽到真相時,他還是難以自制,只想沖進萬妖王庭,找到殷執和郁璃,質問一句為什么。 為什么隔著血海深仇,依然要生下他? 為什么生下他,又不管不問,叫他幼年漂泊,四處乞討,孤苦無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