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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藩當年能用秘法勝過天賦更好的薛長風,晏文佑未必不能用同樣的手段打敗薛存意,到那時,他就是長生殿少殿主。 只是,或許是梁藩后悔與他們沆瀣一氣,他們也沒料到遠在皇都的小太子來了靈洲,以至于計劃被全盤打亂。 但讓葉歡歡疑惑的是,晏文佑怎么會與修羅族搭上了?好歹也是正統的皇室子弟啊。 晏雪空將風箏和羽毛都收進小福袋,一點兒也不想考慮這些,趴在謝御塵的肩膀上打瞌睡:回去告訴爹爹和娘親?,F在晏晏好困了。 也不能說修羅族的計劃完全沒成功。 鳳染看著痛哭不停的云裳,看著捂臉哽咽的薛存意,看著茫然若失、仍然回不了神的靈洲王,無聲嘆了口氣。 長生殿中啟丹試,修羅族現靈洲殃。上古神器借威勢,丹榜一二成絕響。 三天后,寶華閣。 谷華子醒來后就被各種消息砸暈了頭,閣中的買家賣家、大街小巷里的行人,每個人都在談論著丹試中發生的事情。 那小崽子真是大晏太子? 沒錯。所以前輩,你收徒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程琉講了半天,發現谷華子完全不關注重點,什么丹試和修羅族加起來,也比不上幼崽的身份讓他震驚。 也對,器榜第二雖然厲害,但對于那位小殿下來講,選擇可太多了。 程琉同情地看著谷華子,谷華子跳腳道:他人呢? 梁藩與薛長風一死,長生殿內部大亂,誰也不服誰。靈洲王和梁藩關系曖昧,也被排斥在外,小殿下剛醒來就被叫過去哎!谷華子前輩,你別亂跑啊! 谷華子聽到一半就跑了,去的方向正是長生殿。 程琉望著他的背影,饒有興趣地笑了笑,自言自語道:一代天驕一代人,這九洲,又要熱鬧起來了。 長生殿中,爭執未休。 起因是梁藩與薛長風下葬,薛存意為父親立的衣冠冢能入后山墳地,與長生殿歷代殿主長老為鄰,而梁藩也是云裳立的衣冠冢,卻不允許入內。 郡主,梁藩是修羅族,犯下大錯,罪該萬死,我們怎能再讓他驚擾歷代先輩? 他這些年來為長生殿的付出你們都看在眼里,縱然他有錯,這些功勞就要被完全抹殺嗎?他已經死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了,你們就當可憐他死無歸所。 云裳白衣素縞,模樣憔悴,長生殿眾人攔在前方,滿臉為難。 裳兒,就在僵持不下之時,云瑛忽然出現在她身旁,摸了摸她的頭,神情復雜地問:你不恨他嗎? 云裳鼻子一酸,撲到她懷里大哭:娘,我想恨他,可他連恨的時間都沒給我啊! 她小時候沒有父親,也曾羨慕過旁人,期待過,失望過,后來怕惹娘傷心,漸漸的就不問了,但這不代表她不在乎。 記憶中的梁藩,是個極為溫柔的人,與她沒見過幾次面,可每一次送的禮物,都是她心頭所好,每一次看她的眼神,都讓她覺得溫暖可親。 現在她才恍然,原來,那是一個父親的眼神。 他最后救你,也算盡了父親之責。云裳沉默著拍了拍女兒的背,眼中淚光一閃而逝,緩緩道:既然你不恨他,就將他的衣冠冢抬回王府,以你生父之名,以我王夫身份下葬。 云裳淚流滿面地抬起頭。 這些年來,她極少聽娘提起她的父親,她甚至懷疑他們并不相愛,直到如今,才從點點滴滴之中,察覺出那份從未放下的感情。 靈洲王,你好歹顧及一下自己的名聲,你這么做,中洲皇都那邊怎么交代? 已經交代了。 幼崽稚嫩的聲音響起,只見晏雪空身后跟著一群人走了過來,眾人連忙行禮,再不多言此事。云瑛松開云裳,十分慚愧地俯身,認真道:多謝殿下成全我的私心。 晏雪空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倘若梁藩沒犯錯,就算是修羅族,也不影響跟云瑛在一起,他娘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就是,不問種族出生,只管善惡對錯。 眼下令幼崽困擾的是另一件事:方才過來,很多人問晏晏,長生殿接下來由誰管,晏晏也不知道。 在此地的長生殿長老面面相覷,齊聲道:還請殿下決斷。 他們內部反正是解決不了,而且,他們其實也不太樂意讓鳳族來管。 無論如何,修羅族的冒牌貨有句話說中了他們的心思,現在是人族的天下,理應由人主見證長生殿的更迭。 鳳族與長生殿最好的關系是結盟,而不是管理和依附。 丹試進行到第二輪,薛存意為第一。云瑛看了看鳳染,道:按規矩來講,該由他接任少殿主之位。 鳳染笑了笑,道:此事由我鳳族少主決斷。 云瑛狐疑道:鳳族少主? 鳳染云淡風輕道:早在丹試開始之前,殿下已成為鳳族少主。 云瑛: 實話講,她不太相信,鳳族不是向來不待見朧后娘娘嗎?換了小殿下就變了立場?小殿下也有龍族血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