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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過來,只聽得車外眾人議論紛紛。 此次丹試第一, 我壓云大小姐! 我壓薛小公子,這兩位較勁不是一天兩天了,能在丹試上分個高下,倒也有趣。 話別說得太滿,歷屆丹試都有黑馬, 指不定冒出個更厲害的天才。 車簾子被撩起一角, 很快,又輕輕落下, 葉歡歡偏頭看向幼崽, 神情頗為奇怪。 殿下,這幾日兄長常在外面打探消息, 沒聽說薛長風出事的消息。我方才看了看,丹楓城的人也像是毫無所覺, 不知是長生殿瞞得太好,還是另有原因。 車內無外人,葉歡歡說話也不再顧忌。 不管。晏雪空坐在車上, 晃了晃小腿, 他今日換了金冠紅衣, 廣袖垂落似蓮葉,輕靈飄然似鮫紗,華美矜貴。 謝御塵被那亂晃的腳丫子踢了好幾下,眼皮一抬,丟了個定身術過去。 晏雪空姿勢僵?。貉?,動不了。 謝御塵淡淡道:禮儀篇,端莊。 晏雪空無辜道:可是太傅教這篇時,舉例的都是公主,晏晏是太子。 謝御塵隨手解開定身術,道:怕疼的時候沒見你說自己是太子。 幼崽扭臉,捂住了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葉歡歡輕笑出聲,聽著外面動靜,不多時,轉身先下了車,再伸手將幼崽抱了出來,與坐在靈馬上的兄長交換了眼神。 槐山搖頭,示意周圍無危險。 前方,程琉拿了件兜帽披風走了過來,裹住幼崽,解釋道:丹試場地人多眼雜,小公子穿上這個,免得被人沖撞。 好吧好吧。 晏雪空乖乖戴上兜帽,小小一只,漂亮可愛極了,偏偏帽子上還有兩個裝飾用的圓耳朵,很難不懷疑是程琉故意挑的這件。 眾人忍俊不禁。 生活不易,幼崽嘆氣,他摸了摸耳朵,一副不跟你們這些大人計較的模樣,轉而牽住謝御塵的手。 謝御塵面不改色,也抬手捏了一把。 晏雪空哎呀一聲,立即抱著頭跑走了。 丹試場地位于長生殿南邊,是個巨大的露天高臺,此刻,參加丹試的少年少女們已在中央站好,等待各方勢力入場。 寶華閣的位置在前排,但有程琉打頭,晏雪空等人倒沒引起什么注意。 忽聽鼓聲響,長生殿的人來了! 那就是丹榜第一,長生殿殿主梁藩。程琉指著為首的俊雅男子,跟幼崽介紹,又指了指離梁藩最近的人,道:那位是薛小公子的父親,丹榜第二,薛長風。 晏雪空輕咦一聲。 葉家兄妹齊齊皺眉,察覺到了不對勁薛長風不是死了嗎?難怪那么大的事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兒居然有個冒牌貨! 晏雪空托著腮幫子,金色的瞳仁在陽光下閃爍著異彩,他輕輕拉了拉謝御塵的衣袖,傳音道:君御哥哥,這個人好奇怪,身與魂不合。 謝御塵看了眼,輕描淡寫道:奪舍。 高臺中央,薛存意臉色慘白。 他死死盯著主座的方向,這些時日里壓下的悲傷與憤怒再次噴薄而出,幾乎難以控制地想要大喊大叫。 喂,薛存意!云裳悄悄扶了扶他顫抖的身體,小聲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丹試在即,可別出了什么差錯啊! 薛存意低下頭,攥緊了拳頭,半響,一字一句道:我沒事。 空中霞光映射,只聽清越鳳鳴響徹天地,梁藩率領眾人起身,他眉宇間有種病態的孱弱之感,拱手道:族長竟親自前來,恕在下有失遠迎。 鳳族以梧桐木舟代步,隱于云端,并不落地。 梁藩正要再說幾句寒暄話,又聽一道爽朗笑聲傳來,卻是靈洲王云瑛到了! 云瑛徒步走來,看似遠在天邊,三兩步后,卻已在眼前,她生得英姿颯爽,馬尾高束,錦衣翩然,姿態瀟灑地在梁藩旁邊坐下,抬頭笑道:鳳染族長,不下來一敘嗎? 鳳染回道:靈洲王,不如丹試后再敘。 靈洲王意味深長道:你們鳳族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高傲。 云端上無人再應聲,梁藩看向云瑛,頓了頓,才溫聲道:靈洲王能來,蓬蓽生輝。 行了,別講這些虛的,看你臉色不好,受傷了? 無礙,多謝靈洲王關心。 梁藩搖搖頭,云瑛也不再多問。 鼓聲又起,有位長老上前,開始宣讀丹試規則,這個歷屆都要講一遍,在場眾人實在沒什么興趣。說白了就是三重考驗,一為識藥,二是指定丹方煉丹,以品質排名,第三重考驗最難,給出同樣的材料,自創出新的丹藥。 講完規則,高臺上的少年少女們齊齊一禮,正式進入考驗。 每個人都被分發到了一枚丹藥,而他們要做的,則是寫下丹藥中用了哪些藥材,這考的是煉藥師基本功,大部分人都能答對。 晏雪空往前探著腦袋,輕輕嗅了嗅:好香,晏晏想吃。 謝御塵毫不留情:沒病別吃藥。 晏雪空輕輕搖晃著他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寫滿委屈,謝御塵靜默一瞬,面無表情地打開他腰間的儲物袋,倒出一堆糖豆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