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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以確定的是,在她說出這句話以后,之前所有的擔心,甚至冒出的所有想法,不確定的情感,做的所有的特別舉動,都變得可笑至極。 不對,本身就是可笑至極。 都是他自己判斷的失誤,以為她有所不同,以為真實的她會是怎般模樣,才會做出那些可笑至極的舉動,差點都忘了自己最初就知道的事。 雪川凜這個人啊,本身裹著無數層偽裝的騙子。 他睫羽微顫,想像以往冷靜,但對上雪川凜的眼睛后卻又完全崩泄,湛藍瞳孔中滿溢出煩躁與不安。 就算這般想著,就算對雪川凜有所怨惱,就算知道現在應該說出訓責雪川凜的話才對,可偏偏又因為她那雙明明滿溢冰冷的眼睛而不安煩心。 這樣下去不行。 于是,他抬起手,在她看著自己時,用手掌蓋住了她的眼睛,灼熱的手掌觸碰到少女冰冷的肌膚,他盡量放輕放遠,還是感覺得到少女睫羽扇動時掌間的搔癢,一點一點的扇動了亂掉節奏的心跳。 他垂下眼簾,斂過的目光幾分無可奈何,在掙扎著幾番過后,卻又只是抿緊了唇。 “……” 是雙方的沉默,雪川凜沒有像之前那樣甩開他的手,她輕輕抬眼,看著眼前的手掌,與其說是蓋著眼,倒不如說只是擋住她的視線,起初是觸碰到了臉,那份灼熱感還未退散,后來他又有意識拉開些距離,停止與她的觸碰。 他的確是接受了,關于不再靠近她這件事情。 “雪川?!?/br> 長久的沉默過后,少年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叫她的名字,那似乎是和平常一樣的語氣,又好像還有其他的什么。 但又怎么會有什么,雪川凜說出那句話后就知道,心高氣傲的少年應該會氣惱笑她自以為是才對,雖然有過沉默,但這內容也不會改變的。 “以后,我們不會有任何聯系了?!?/br> 如深海般不可測的平靜,詞句清晰,像是在陳述既定事實的平淡,是工藤新一說出這話的全部。 如她所料,如她所愿,是他親口認證的決裂。 少年在說出這句話以后,很快的收回自己的手,側過身去時目光依舊冷靜平淡,那才是以往的工藤新一,那個永遠不可一世的精明偵探。 他往光線明亮處走去,一步一步的走離她的世界,她站在原地,背后滿是吞噬的黑暗,藏起的雙手已經握緊到顫抖,連血跡都幾近干澀。 喜歡什么的,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早就已經丟失了太多的情感,在過去所有的生死之間,厭惡才是她記得最深的情感。 是的,她滿懷厭惡,憎恨著的只有自己。 她垂下眼,否認聽到少年那句話疼痛失控的心,全數當做是自己的本就不堪的罪有應得。 他就是要離開才好,討厭才好,所有的美好都要毀掉才好。 也只有這樣,她才能從憎恨愧疚的深淵稍微逃脫開來,得已喘息。 一切,就應該這樣。 第25章 懲罰 折原臨也失策了。 當然,也不全是失策,他本已經做好了要探尋雪川凜最悲傷模樣的準備,也做好了出現危機時的應對策略。 可糟糕的是,因為工藤新一的出現,雪川凜克制著再次回到了原本的偽裝著的模樣,甚至更加鋒利了起來。 在工藤新一離開后,雪川凜走到了他的面前,彼時燈光忽明忽暗,車輛些許喧囂,風過耳還有幾分癢,他歪頭看著她,依舊是笑的無辜。 平常的雪川凜是不會有任何情緒波動,她輕眨著睫羽,那茶褐色的眸子透出細碎的星,總露出那仿佛早已看透的目光,冰冷且平靜的回望著他。 “阿凜,要去喝咖啡嗎?”他倒是毫不在意的笑。 雪川凜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走近一步,整個人貼近了折原臨也的身體,彼此間如同擁抱在一起。 來往三三兩兩的行人偶爾看去一眼,只當是男女之間親密的相擁罷了,少女看著纖瘦柔軟,青年也是清秀挺直。 如果是別人,那也許有可能。 但對方是雪川凜的話,未免太過奇怪。 折原臨也挑起一邊眉,對她這蹊蹺的舉動倒也并不阻止,兩手依舊淡定的放在衣兜里,嘴角一邊勾起,目光好奇而期待的看著突然靠近自己懷里的雪川凜,等待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風還些許搔癢,他正想著她可能做出的動作,而在下一秒,他臉色一變,眉頭不覺皺緊。 依舊是貼近他懷里的雪川凜側過些眼,他看見少女那茶褐色瞳孔中閃過的赤紅,如鬼魅般陰戾。 之前被襲擊的傷處傳來仿佛被撕裂般的疼痛,比當時受到襲擊更加嚴重,他雖是挑著笑,呼吸卻不自覺急促,原來,她的靠近是為了攻擊他。 嘛,確實也是合情合理。 他確實一點也不后悔的笑著,無辜又沮喪的說: “阿凜下手怎么這么重,還真是疼啊?!?/br> 雪川凜拉開些與他的距離,抬手放在了折原臨也的后頸,暗用力讓他低下頭與自己對視。 他睫羽翩翩,不過些許不適應,很快又表情松散的與她對視。 她目光冰冷,開口確定的說: “是你和野村奏說了那件事吧?!?/br> 那件關于那位朋友的事。 “啊,被發現了?!闭墼R也一點也遮掩,挑起眉,坦白的承認道,“我是賣了那個情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