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陽打了個冷顫。

    他是不是想把我惡心死？

    6.

    鯉陽重新回到了走廊下曬太陽，因為宇智波鼬太煩人。

    “你是誰?！?/br>
    他問。

    “我是哥哥，鯉陽?！?/br>
    宇智波鼬沒有停頓的回答。

    “你不是那個宇智波鼬?！?/br>
    宇智波鯉陽冷靜的說：“宇智波鼬可不會這么惡心?！?/br>
    “……這樣啊，你覺得，惡心啊……很抱歉，但我的確是宇智波鼬，只是我來自以后?！?/br>
    不意外自己會被發現，因為這是夢，這是他心懷愧疚的夢，也許是他自己也在期待鯉陽會發現吧。努力平復嗓音中的顫抖，宇智波鼬垂眼簡述了接下來的未來，并說：“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也不奢求你像對待俱生神那樣對我信賴親近。以前都是我的錯，你罵我，打我，我都不會反抗，這是我應得的……所以?！?/br>
    “……所以？”

    宇智波鯉陽慢幾拍做出反應：“說的這么愧疚，卻只敢在夢里對我說出這些話？”

    宇智波鼬狼狽的移開視線：“因為鯉陽你在現實并不想看見我……我不想打擾你的生活，可是就讓我這樣永遠不出現在你身邊，我又?！?/br>
    我又不甘心。

    “……那就敢出現在我面前了么，你還真是人渣啊，居然把想說的道歉對夢里的幻影說，這個道歉有什么意義？”

    鯉陽古怪的笑了一聲：“只因為被道歉的我不想接受道歉就真的不道歉了嗎？一次不行那就兩次，兩次不行還有三次四次，沒有嘗試就放棄，你在這種時候倒是意外干脆?！?/br>
    “抱歉?！?/br>
    “……這話不該對我說?！?/br>
    “我知道……但是，我還是想說對不起，為宇智波鼬對你所做的一切對你說對不起?！?/br>
    宇智波鼬低聲說：“我不該不信任你，我不該放棄你，明明你才是受害者，我卻對你的痛苦置若罔聞。我說了那么多過分的話，我做了那么多過分的事情——鯉陽，很快就是學校放學的時候，母親也快要回家了?！?/br>
    你想拿回自己的眼睛，你想真相被澄清嗎？至少在這個夢里，讓我彌補一下我的錯誤吧。

    “……這話也不該你說?！?/br>
    鯉陽漫不經心的抬手，將落在額前的發絲撥開：“不需要你做多余的事情，趕緊滾出你的夢消失?！?/br>
    7.

    宇智波鼬從夢中醒來。

    “我以為你懂我不想看到你的心情？什么，被夢里的我勸著來道歉？”

    白發的神明雙手抱胸，對他露出惡意滿滿的笑容：“真是的，我也不是你對不起的那個宇智波鯉陽呢——不要露出這么怔愣的表情嘛，你不是很清楚嗎？該被你道歉的那個人，有資格決定要不要原諒你的那個人，擁有這份兒記憶的宇智波鯉陽?！?/br>
    “是被你親·手·殺·死的啊?！?/br>
    8.

    “……蠢貨?！?/br>
    宇智波大宅的走廊下，安靜坐著的男孩兒突然發出一聲嗤笑。

    “說什么做夢，差一點就毀了我的計劃，我怎么可能真的幫忙?！?/br>
    不知道平行空間的宇智波鼬附身在這個宇智波鼬身上，鯉葉身上的寄生蟲會不會察覺異?！?，宇智波都是些麻煩的討厭鬼，害我只能提前行動。

    到了晚飯時間，宇智波美琴解下身上的圍裙，叮囑兩個放學回來后玩蠟筆畫畫的孩子和長子去洗手準備吃飯。

    “mama，我去喊鯉陽——”

    “那就拜托鯉葉啦?！?/br>
    黑發小女孩兒長長‘嗯’了一聲，蹦蹦跳跳去走廊上找雙胞胎弟弟。暮色下的男孩兒在十秒后才反應過來的回頭：“……是嗎，在等我吃飯啊?！?/br>
    “需要我拉你起來嗎？鯉陽~”

    鯉葉故意湊近到鯉陽面前，呼出的熱氣激起皮膚上的顆粒：“你看不見，要小心絆倒啊?！?/br>
    “……是啊，看不見真是麻煩?！?/br>
    鯉陽抬起手，卻沒有搭上鯉葉的掌心。冰冷的手覆蓋上她的右眼，感受著斷斷續續的微弱感應，突然加大了靈力輸出：“但只是最后一次了?！?/br>
    系統響起急促的警告聲，某種不存在之物壓制著的宇智波鯉葉僵在原地茫然失措——無法避開緩緩的手掌，只能看著宇智波鯉陽對她露出屬于勝利者的悲憫笑容，仿佛她才是那個小丑。

    不準、不準這么看我??！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將你踩在腳下的人是我，該露出這樣的眼神是我，我才是勝利的那個人，我才是該憐憫敗者的那個人！

    “……勝利？”

    鯉陽笑出了聲。

    整個過程順利到無法產生成就感。潺潺溪水突然擴張規模到暴風怒濤，身體理所當然的無法負荷，自然而然帶著疼痛開始崩潰。

    宇智波鯉陽討厭疼痛嗎？

    討厭。

    但也不討厭。

    只有疼痛能鮮明提醒著他仍然還活著的事實。

    可要以疼痛證明生存，這又是多么悲哀啊……這樣的我，活著的意義究竟是什么呢？只是做一個竊賊的外掛運行基底嗎？

    開什么玩笑。

    【……■■……名字*……剝離%，

    …………被%東西￥*■■沒有意……

    ……真實*%￥……】

    以酣暢淋漓的靈力輸出強制搶過了雙眼使用權，脆弱的身體卻只能堅持四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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