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剛認識那會兒，岳天河笑得次數稍微多點。他不笑的時候看著冷峻，但嘴角一旦有些弧度，則多出幾分成熟的溫柔來，帶著種特殊的味道。

    喬鶴生說不上來該怎么形容，但他很喜歡，岳天河一笑，他心里也高興，所以在一起的時候，他會經常說些有意思的逗岳天河笑。

    于是他見過這個人除了平靜和嚴肅之外的，更多更生動的表情。

    “這真是……”喬鶴生將碗筷用熱水涮了涮后遞給岳天河：“明白了，下次吃飯不用特地選些清淡養生的了?！?/br>
    岳天河點點頭：“我什么都不挑的?！?/br>
    “不過……”岳天河看著忙碌穿梭的老板和站在烤架邊忙得熱火朝天的店員：“沒想到你會找到這種地方?！?/br>
    “這店高中時候我就來過了?！?/br>
    “這么早？”

    “嗯……”喬鶴生嫌羽絨服坐下臃腫，很干脆地脫掉收好，露出里面的白色高領毛衣：“這店開很多年了，味道一直都沒變過，以前高中又上課又上舞蹈班，實在太累了就跟同學來這兒吃一頓放松放松，老板也是實在人，價格都不怎么漲?！?/br>
    “還是得漲，已經漲了——”話到這兒老板放下四瓶啤酒：“不漲價我還做不做生意了?！?/br>
    喬鶴生失笑：“夸你實惠呢?！?/br>
    “夸！使勁兒夸！對了，要不要拿個電爐烤烤？”

    “要?！?/br>
    老板嘿嘿笑了兩聲后轉身去忙，兩分鐘后店員麻利地送來個小太陽給插上，脫了外套也不覺得冷。

    上菜的速度也很快，岳天河看著滿滿兩大盤東西，又想了想現在的時間，本想說難道不怕胖，但看了眼對方保持得完美的身材，知趣地什么都沒說。

    喬鶴生熟練地開了啤酒，倒進杯子里給岳天河。

    “那……”岳天河舉杯看他：“恭喜，演出順利結束?！?/br>
    喬鶴生笑著舉杯跟他輕輕一碰：“謝謝?！?/br>
    岳天河一般太晚是不吃東西的，所以當時第一次吃飯沒怎么動筷子。這家大排檔的東西都不錯，吃得出來食材新鮮味道也好，就算是陪人吃也多吃了幾口。

    喬鶴生大概是真的餓了，一開始吃得很認真，也快，岳天河看著他，兩個人偶爾聊上兩句，再給他倒滿酒。

    “呼……”喬鶴生又干掉一杯后呼了口氣：“還是夏天來更好，配上冰啤酒，全身都通透了?！?/br>
    “現在喝有點冷?！痹捞旌右舶驯椎木坪韧?，又開了一瓶。

    “嗯，太冷就少喝點，本來時間就晚了，弄得積食就難受了?！?/br>
    “怕積食你還這么吃？”岳天河挑眉看他幾乎一個人干掉的一盤。

    “嗯……”喬鶴生笑得有點不好意思：“運動量大，食量也大，今天是餓了，反正偶爾這么吃沒事，還有一份燙粉沒上呢?！?/br>
    “……”岳天河看著他，沒忍住笑出聲：“看不出來，你還挺能吃?！?/br>
    喬鶴生眨了眨眼：“能吃是福啊?！?/br>
    岳天河給他的茶杯里添了些熱水：“那少喝點酒……說起來以前我們去大排檔聚，冬天的話會讓老板煮熱啤酒?！?/br>
    “嗯？”

    “就是啤酒和醪糟一起煮，加點大棗枸杞什么的?！?/br>
    “大學那會兒？”

    “嗯?！?/br>
    喬鶴生捧著茶杯喝了口水：“我都不知道，哪家店還有這種服務？”

    岳天河想了想：“學校后門出去，有條小路……我現在也不記得怎么繞過去了?！?/br>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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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喬鶴生也想起那條路了。

    大學建在郊區，他們入學前兩年翻修過，整個校區又大又漂亮，要說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就是位置太偏了，去市區坐公交得一個小時。周邊也沒有什么大型商場，學校里多的是年輕孩子，想改善下伙食出去逛逛都挺難。

    不過學校后門外有條小路，里面原來是些舊的自建房，后來有學生了，就修修補補，改造成了一條小吃街。同學聚餐，朋友聊天，男男女女談戀愛，大都來這邊。

    所以六點的下課鈴拉響后，這條小路就熱鬧起來。

    不光是岳天河，喬鶴生也去過很多次。

    “這樣啊……冬天我都不往外面跑，太冷了?！?/br>
    岳天河也是想起那些日子，笑了笑：“是啊，冬天太冷了，不過有時候訓練結束大家一起哄就去了?！?/br>
    喬鶴生：“不知道還在不在，有機會可以回去看看?！?/br>
    岳天河看著他，沉默了下：“不清楚，那家店生意不錯，應該還在開吧?！?/br>
    等喬鶴生捧著一大碗燙粉，準備給岳天河分一些時，岳天河斬釘截鐵地拒絕，這一份就全部歸了喬鶴生。

    岳天河還沒有認真看過誰吃飯，這回倒是一目了然。

    喬鶴生吃東西的時候很認真，甚至帶著點虔誠，幾乎不會往外灑什么。他吃得很專注，速度不慢，但依然很優雅。

    岳天河覺得，這種優雅是這么多年舞蹈生涯養成的習慣，已經刻入骨子里，滲透進生活的方方面面。

    可能很多事情都是這樣，重復個十多二十年，有的習慣怎么也改不了。

    “呼……”

    喬鶴生放下了碗，里面還剩了點。

    岳天河看著他沾了些紅油的嘴，覺得還挺可愛：“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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