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耳湊過去，“你說什么？”

    唐雪柳：“！”他兩手下意識抓住胸前衛衣帽上的抽繩，只拉了一下便停了。

    公眾場合，這樣做太惹眼了。

    穩住，別慌。他緊緊攥著那兩根抽繩，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嗯，報了?！迸Ｄ粮璺畔虏璞?，卻沒立馬恢復坐姿。他又聞到了那個味道。

    “哦對了，差點忘了給你書?！标愘辉铺统鲱}集遞過來，語含歉意道：“我最近可能去不了圖書館了，題你先拿去做吧，我復印了一本?！?/br>
    “??？行吧?！迸Ｄ粮枭焓纸舆^題集，臉上的失落很明顯。

    唐雪柳默默給他填滿茶水，轉頭看向別處。

    白愛玲眼神在他們仨之間看了幾個來回，笑了。

    第四章

    白愛玲說：“唐唐，你英語那么好，沒幫幫同學？”

    “對哦，唐唐高考英語140多呢?！标愘辉平K于逮到了個不喊“哥”的機會，一口一個唐唐叫得可勤快。

    “唐唐，你幫牛牧歌復習唄，他基礎很差?！?/br>
    “好啊?！碧蒲┝M量使自己的語氣平靜，“正好我最近在準備6級，可以一起去圖書館?！?/br>
    牛牧歌微微噘起嘴，不情愿了。默默埋怨起了陳倩云，和你一起去圖書館那是學習嗎？

    “再說吧，我不一定要考四級?！狈凑龔男∮⒄Z沒及格過，拿到證的希望很渺茫。

    白愛玲聽見他的語氣，眼神立馬變了。

    “四級能過還是盡量過吧，以后有用。不過我忽然想起來，唐唐你最近哪有時間，準備完迎新的舞蹈，就趕緊來店里幫忙吧。菜差不多齊了，吃吧?！?/br>
    這話說的其實很明顯了，但奈何說者有心，聽者無意。

    牛牧歌抓錯了重點，偏頭問唐雪柳：“你還會跳舞？”

    “不太會，被舞蹈社的同學拉著湊個數?！?/br>
    一般被拉去湊數的都是撐場子的，撐場子的能差嗎？這下牛牧歌更苦惱了，這人未免太百花齊放了吧。

    頓時，眼角余光里，那顆綴在鼻尖的小痣也看不順眼了。

    唐雪柳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佯裝無意的，將挑完辣椒的菜，換到了他面前。

    白愛玲暗暗觀察著他們的互動?？戳藭?，拿起手機給唐雪柳發微信：這么喜歡？

    唐雪柳看到消息，神情慌亂了一瞬：噓。

    白愛玲：他不知道？

    唐雪柳：還沒說。

    白愛玲：瞅你那慫樣，需要姐幫你說嗎？

    唐雪柳：千萬別，姐，才認識沒兩天。

    白愛玲：加聯系方式了嗎？

    唐雪柳：還沒。

    白愛玲眉毛一挑：看姐的。

    她放下手機，客氣地招呼了兩句，說：“咱們加個微信吧，姐店里以后忙了能叫你們幫忙嗎？有償的?！?/br>
    陳倩云立馬道：“好啊好啊?！?/br>
    這就是句客氣話，又不會真的去幫忙，于是牛牧歌也跟著點了點頭。

    “行，等會兒讓小唐把我推給你們?！?/br>
    唐雪柳會意，拿出手機先將白愛玲推給陳倩云，“我還沒牛牧歌微信?！?/br>
    白愛玲：“沒有就加啊，說不定以后會常聯系?！?/br>
    牛牧歌掏出手機，說：“我□□很私人，加微信?！?/br>
    對面的陳倩云聞言哼笑道：“幼稚?！?/br>
    唐雪柳接著她話頭，在心里輕輕接了一句，但也很可愛。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從食堂出來時天都黑透了。

    牛牧歌一回到宿舍就給陳倩云發消息，剛才那光顧著聞味了，都沒怎么和人聊天。

    “到寢室了嗎？”

    陳倩云：追劇中，勿擾。

    這就算是明確拒絕了。

    牛牧歌嘆口氣，回到：好吧。追完早點睡，晚安。

    兩秒后，陳倩云直接給他打來了語音電話。

    “牛牧歌，你別這樣，我真的很不習慣?！?/br>
    “怎么了？”

    “莫名其妙說什么晚安，你是不是搞錯了？昨天你問我要不要在一起時我下巴都快掉了?！?/br>
    牛牧歌一頭霧水：“為什么？”

    “我們認識這一年多，我可絲毫沒感覺出來我對你來說是特殊的，所以你忽然那么說就很莫名其妙?！?/br>
    “我……”牛牧歌語噎，他想起高三畢業時表白的那次，對方也是這么說的。

    “你自己仔細想想，我倆十天半月不見面，你也不會主動來找我?！标愘辉普Z氣很篤定：“所以那壓根不是喜歡。你可能就只是對我有點好感，或者只是覺得我長得還行，適合當個女朋友什么的?！?/br>
    “沒有沒有，絕對沒那么想?！?/br>
    “行吧，反正你不要再莫名其妙發什么晚安了，別扭死了?！?/br>
    “好吧?！?/br>
    掛了電話后，牛牧歌陷入了沉思。

    不是喜歡嗎？他十分郁悶，難道非得表現和電視劇里面那么夸張才算喜歡？

    他才不信那些被大肆渲染過的，神秘玄乎的所謂愛情。在他看來，這事兒就和老師總強調畫畫需要靈感一樣不靠譜。

    他畫畫快十年了，從沒靠天降靈感創作。那按照他們的說法，靈感不來就不畫了嗎？

    可是，可是自家老媽總念叨，說他從小在感情這方面從小就遲鈍，搞不好以后要打一輩子光棍。

    唉，牛牧歌越想越喪，在桌上趴了會，想起個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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