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珩的身體僵硬了一瞬，然后更用力地抱住我，胳膊箍緊我的腰時，我沒忍住發出一聲低哼。

    還是很痛，渾身的骨頭像是散了架，剛才為了阻攔他快走了幾步，到現在大腿的肌rou還在抽搐。

    傅之珩不動了，過了很久，他的手掌小心翼翼地覆在我后腰上，問：“疼嗎……”

    我沒有說話，微微點了點頭。

    第一次的感覺算不上好，開始的時候甚至讓我懷疑為什么會有人熱衷于此，而到后面漸漸體會到快慰，我已經累到不想再配合。

    傅之珩深吸一口氣，攔腰將我抱起，一言不發地轉身走向房門，路過沈南嶼他腳步一頓，漠然看著擋在面前的人，只說了一個字，“滾?！?/br>
    沈南嶼沒有理傅之珩，眼睛始終看著我，目光里滿是失落和不舍。

    他看起來很狼狽，衣服和頭發亂糟糟的，臉上也帶著傷，睫毛低垂，像是不敢和我說話。

    “別走好嗎……”他輕聲說。

    我嘆了口氣正要說話，傅之珩先我開口：“我不想在小鷺面前和你動手，最后說一遍，滾?！?/br>
    說完沒有再給沈南嶼說話的機會，一把用力推開他，抱著我離開了房間。

    我不知道傅之珩現在在想什么，在一起這么久，我也沒見過他這么難過的樣子?；氐椒块g他把我放在沙發上，自己簡單處理了傷口，然后蹲在地上幫我脫掉拖鞋和睡褲，我下意識地往后躲了躲，猶豫了一下說：“你……”

    傅之珩抬起頭來，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故作輕松地說：“第一次容易受傷，我幫你看看?！?/br>
    他聲音沙啞，笑得比哭還難看，一雙漆黑的眼睛濕漉漉的，睫毛也不自覺地顫抖。我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垂下眼簾沒有再拒絕。

    安靜的房間里，傅之珩用了很長的時間，仔細幫我檢查了身體的每一處，他的動作沒有憤怒也沒有狎昵，只有難過和心疼，不小心碰到讓我疼的地方，都會小心地說對不起。

    像是為了緩解我的局促，最后他笑了笑說：“下次選個技術好點的，姓沈的不行?！?/br>
    “我……”

    “我說認真的，寶貝?！彼嗣业念^發，說，“如果一定要發生的話，別讓自己受傷。然后，記得戴套，這跟處不處男沒關系，萬一出血很容易感染，做完也別急著洗澡，會感冒……”

    傅之珩的情緒比剛才平靜了很多，聲音也竭力讓自己聽起來溫和，可是眼睛卻始終不敢和我對視。

    說到后面他的尾音帶上了輕顫，眼眶也又紅了起來，于是不得不停下來，抽了抽鼻子，長出了一口氣。

    “之珩，”我說，“你不用這樣?！?/br>
    傅之珩搖搖頭，忍了很久，紅著眼睛說：“我都不舍得，他怎么敢……我今天看到你，殺了他的心都有了?！?/br>
    看他這樣，我心情復雜，嘆了口氣說：“沒那么嚴重?！?/br>
    這句話顯然沒起到什么作用，傅之珩緩緩站起來，依舊沒有看我，說：“我去幫你放水?！?/br>
    浴室里傳出嘩嘩的水聲，我等了很久他都沒有出來，只好自己穿上拖鞋慢慢走過去。

    走到門口看見傅之珩彎腰站在鏡子前，雙手撐在洗手臺邊緣，發梢滴著水，看不見臉上的表情。平時高大挺拔的背影，在此刻看起來格外落寞無助。

    再一轉頭看見鏡子里的自己，我愣了愣，差點不敢相信。

    ——衣領下的胸口和鎖骨隱約可見大大小小的紅痕，往上看嘴唇紅潤飽滿，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眼角和臉頰還有未褪的潮紅，像某種開在深夜的旖旎多汁的花。

    難怪傅之珩會是這樣的反應。

    仿佛有所感應，傅之珩轉頭看過來，先怔了一下，然后露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問：“怎么自己進來了？”

    說完他走過來，攏了攏我的睡衣，說：“水放好了，泡完澡我幫你上點藥?！?/br>
    我聽話點點頭，沒說什么。

    浴室水汽蒸騰，傅之珩沒有離開，始終靜靜守在一邊，我仍舊不太習慣他這樣，想了想說：“之珩?！?/br>
    “嗯？”

    “你是不是有話想說……”我斟酌著說，“對我有不滿或者什么，可以說，沒關系?！?/br>
    “為什么這么問？”傅之珩愣了愣，“我從來沒有怪你的意思，我發誓沒有?！?/br>
    “可是昨天的事是我愿意的，如果你不怪我，也不應該生沈南嶼的氣?！?/br>
    “那不一樣！”傅之珩急急地站起來，說完意識到自己太激動，動作一頓又緩緩坐回去，不知道是在對自己說還是在對我說，“不一樣……”

    “無論如何，我希望你不要沖動做錯事?！蔽艺f。

    以傅家的勢力，想要打壓一個人太容易了，傅之珩長這么大從來沒有做過仗勢欺人的事，一是沒必要，二是家教不許他那樣，但這次我明顯感覺到，他并不想放過沈南嶼。

    像是沒聽懂一樣，傅之珩怔怔看了我很久，問：“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傷害他？”

    我低頭想了想，說：“這么理解也可以?！?/br>
    “如果我不呢？”他問。

    我沒想到傅之珩會這么問，抬眼看過去，見他咬著牙一臉不甘，像小時候某次被伯父伯母冤枉的樣子，只一眼，我就看出他說的是氣話。

    “不是沈南嶼，也會是別人，所以沒有意義?！蔽业卣f，“而且你這么做，我會不高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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