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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表哥性子軟糯,某種意義上說,他其實固執得很。 “他說不和你聯系,理論上分析,只要他想、他是百分百可以做到的??缮洗?,他還是在甜點店里坐下聽你說話了。我認為,這應該是對你尚有情愫的表現?!?/br> 能聽和周起顏最親近的弟弟之一這么說,錢衷一這心里還是挺高興的,追問:“那……既然尚有情愫,你現在改變啥主意呢?上啊,帶我乘勝追擊??!” “清醒點。根本就沒有勝,怎么追擊?” 周崇凜放下咖啡,低頭繼續在桌上寫字。 “昨天表哥的表現讓我意識到,我大概是判斷錯誤了。 “表哥對你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聽了那些話也沒有任何觸動。我以為他會在事后聯系你、和你說一下昨天上午見到你的事情的——哪怕是警告你不要再出現也好。 “結果表明:你真的完了?!?/br> 事已至此,周崇凜自認為仁義至盡了,也就不怕扎錢衷一心。 “看來表哥只是家教良好、所以才表現得步步退讓。在對你的厭惡態度上,他沒有任何動搖。 “求和是需要感情基礎的。這樣的情況,不可能成功,你還是放棄吧?!?/br> 錢衷一昨夜期待了一整晚——期待著會有什么好事發生。比如周起顏給他打電話、周起顏就錢周兩家合作的事情約他見面。 結果,一夜過去,收到的是周崇凜“你放棄吧”的勸告。 這種感覺,無異于天打五雷轟——上來就是致命一擊。 “放棄……” 錢衷一念叨著這個詞,念著念著就笑了。 “不行……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明明昨天還說可以幫我解開誤會的,今天就說這種話? “我想過很多種辦法,但……” 獨獨沒有想過放棄。 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哪來的執著,不追回周起顏就誓不罷休。 他就是想、他就是要,他就是想要把婚期沒有給到周起顏的東西、找機會再給一次。 這……原來這么難。 “我跟表哥從小一起長大,我的判斷不會有錯的。 “你再繼續努力下去,不過也是死纏爛打。表哥不是個喜歡被死纏爛打的人,趁他現在對你的厭惡程度還沒深到不可挽救,你早點放棄吧?!?/br> - 放棄吧。 這三個字,始終縈繞在錢衷一耳邊,久久未曾散去。 錢衷一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這樣了?明明……明明好像沒那么差的???昨天還在簽合同的,怎么今天就被告知要放棄了? 連最了解周起顏的家人之一都告訴他要放棄了,那他……他是不是真的應該放棄? 那天離開中裕,錢衷一整個人都是飄著的,似是靈魂出竅。 離開前周崇凜給的那一句忠告,反反復復地在腦內重播。 “你早點放棄吧?!?/br> 重播多了,錢衷一自己都要說服自己了:就到這里,要不就放棄吧? 反正,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啊。 ……還能怎么辦??? 然而老天卻像是故意要和錢衷一作對那般,在錢衷一第二次頹廢宅家休整狀態時,當頭給了錢衷一暴擊。 那是一通周崇凜打來的電話。錢衷一接起電話甚至來不及喂,那邊就傳來一個焦慮的纖細男聲。 “喂!渣男!”方之遙說著說著,好似下一秒要哭出來,“顏顏!顏顏在不在你那里?顏顏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錢衷一恍惚了一會兒,從床上坐起:“什么?” 第34章 事情發生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 周崇凜上班、方之遙有聲樂練習,獨自宅家的周起顏在牛油果寶寶也喝飽了奶睡著后,萌生了想出門轉轉的想法。 他想出門買新的顏料和畫板。 離婚時,因為疲于整理情緒,周起顏沒將原本在用的畫板和顏料帶走。如今有新生活了,倒是又有了創作的沖動。 和往常一樣,他乘著自家的車子出發。車上有一名司機、一名隨從,這是周起顏出門時的標配。 隨從照理來說是要跟著周起顏一起逛街的——除了跟著買單、提購物袋外,還需要做的,就是確保出行少爺的安全。 周起顏理解這種做法,但并不喜歡這樣。日常里這樣跟一跟還好,買美術用品的時候他想一個人四處看看,不想身后有個小尾巴。 他跟隨從約定好,不用跟行,在約定地點等待就好。等待時間是一個小時,他買完東西自然會回來。 上次出門跟陳浩霖見面時,也是這樣的。 一旦時間到了周起顏還沒回來,隨從或跟車司機就會打電話跟周崇凜反映情況。 跟隨從和司機分開后,周起顏走進了步行街里,一路慢悠悠地閑逛,去了好幾家書店和畫材店、買了不少罐裝顏料。 逛街途中,他能感受到暗處里有視線一直在跟隨著自己。他以為又是像上次那般,是錢衷一派人來跟蹤他,就沒多理睬、也沒多加防備,自己專心看自己的。 等需要的東西都買得差不多了,周起顏便準備往回走了。 時間還剩大概十來二十分鐘,他故技重施,像上次那樣主動走進店鋪與店鋪的黑暗小夾角里,等著錢衷一“露出馬腳”。 因為合作書那事情,他本想約錢衷一談談的,讓錢衷一不要再做這種無所謂的事情了——越是在這種看不見的地方上想對他好,他越會覺得自己是在被錢衷一“施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