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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這些天里,她一直心慌。本以為是易早產體質的侄女要出事,因此在姐妹家照顧侄女的這段時間里,她格外留心、基本是寸步不離地跟著懷孕的侄女。卻不想,真正出事的——是她這混賬兒子! “唉?!睂O靜嘆了口氣,“你一直遮遮掩掩不讓我見兒媳的時候,我就該察覺了。你這小混賬的執拗脾氣,哪是一時半會兒能改變的? “早知這樣,我就不該去和周家提聯姻的。這一來一去,最后倒禍害了他們家娃娃、我成惡人了?!?/br> “我就這樣,”錢衷一拿起茶壺,也給自己倒了杯熱茶,“不喜歡的就是不喜歡。甭管別人怎么勸我,我也還是不喜歡?!?/br> 倒完茶正要拿起茶杯,錢衷一又一個激靈,差點沒手震把茶盤上的被子弄倒了,茶水倒了大半。 “等會兒……媽,您剛才說什么了?” 錢衷一的手僵在半空中。 “您剛才說……您去周家提聯姻? “這跟您原來的說法有出入吧?你一開始可不是這么跟我說的!” 錢衷一感到沒來由的驚悚。 他從沙發上起身來到孫靜面前,單膝蹲下,盯著躲避他眼神的老媽,質問。 “這到底怎么一回事???” 孫靜長嘆了一聲。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是我去周家提的聯姻?!?/br> “那、那為什么說是周家先提的?” “還不是因為我知道你是什么脾氣!”孫靜往錢衷一腦門上戳了一指,“你這個執拗又自尊心超強的脾氣,要是知道了我去人家家里提聯姻,你能服氣呀?” “可即便如此,您也沒必要騙我這個吧?!”突然想通了什么東西的錢衷一,懊惱地用一手拍上腦門,總算明白了下午簽字時、后悔的情緒是從何而來,“媽,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句之差,差點把你兒子害死了!” 孫靜沒明白過來,懵了:“我害你什么?” “主動權??!主動權!”太陽xue突突狂跳,錢衷一揪緊了額前的頭發,感到非常頭疼,“你害我成了不懂規矩的二傻子了!天知道那些人現在會怎么想我?” 錢衷一之所以揪著四六分成的事情不放,又因為這點分成、衍生出來這么多對周家的不滿和不服,就是為的這個誰先誰后——誰有主動權! 錢周兩家聯姻前的關系非常緊張,兩家摩拳擦掌、誰也不想退步忍讓。對于當時的錢氏悠果、和周氏中裕來說,開戰后各自贏和輸的幾率是一半一半;贏了就是全部,輸了就是放棄當時的項目另外開始。 在這種情況下,誰先發出聯姻邀請,誰自然成了求和的那個“輸家”——也就是被動方。 錢衷一以為自己是手握主動權的主動方、周家是被動方。既然周家是被動方,那當然不能在合作的事情上太咄咄逼人、事事要強。 如今現實擺在眼前,原來他錢家才是提聯姻求和的那個——他錢家才是沒有主動權的那個。 錢衷一給孫靜解釋了一下這商場中的潛規則。聽明白后的孫靜,氣得直拍大腿,捶著錢衷一的肩膀著急道。 “你趕緊去給周家的人解釋??!就說你會錯意了,這件事情是你做錯了!——快去道歉求和??!說不定,你這婚還能挽救呢?” 孫靜還是很惦記她的漂亮兒媳。 她之前做過一個特別幸福的夢。夢里漂亮兒媳給她生了個超級可愛的乖孫孫,白白胖胖、粉嘟嘟的,她在夢里抱著了就不愿撒手。 剛被事實敲打清醒的錢衷一,嘆了口氣撥開老媽的手,拿起剛才沒喝的茶。 “沒用的。這簽下去的離婚協議,哪有收回的道理?” 憑心而論一句,最開始他知道要和周家少爺聯姻時,也是期待過那么一下下的。但這點期待,最終還是被他自己的精于算計給磨滅了。 要是他不那么執拗、不那么精打細算自以為是,大概……他不會那樣對周起顏。周起顏和他也不會鬧到這一步。 既然都這樣了,只能證明他和周起顏緣分不夠、是命里注定的無法在一起。 “沒事兒,媽?!辈杷露?,錢衷一振作精神,拿起有新來信的手機,意味深長,“再給我幾天,我給您帶個新兒媳回來。 “不保證能讓你滿意,但卻是我非常喜歡的?!?/br> 非常非常、喜歡的。 - 離婚證沒用兩天就辦下來了。 跟離婚證一齊下來的,還有中裕集團的商業制裁。周家聯合了另外兩大豪門、余家和周家,集結所有人脈力量孤立悠果互聯網集團。 以前是周家考慮長遠,不愿和一個新起之秀打商業拉鋸戰、怕被借機薅掉一身金羽毛,所以保存實力、表現出來的和錢氏勢均力敵。如今聯姻破裂,周家要護著自家人,當然要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認真態度、好好地和錢衷一清算。 若說之前的周家是給人一種“別跟我搶”的傲慢態度,那現在的周家向錢衷一傳達的,就是另外四個字—— 我要你死。 可惜,錢衷一是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一個白手起家的富一代、還能怕一個渾身都是易碎品的老豪門?就薅你幾根金毛了,怎么著吧! 他不懼怕周家的制裁,反正現在互聯網是香餑餑,有政策扶持、他也集結了不少不滿大家族壟斷的中小企業。星星之火還可以燎原呢,超級豪門就了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