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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然看著他,一時沒說話。 他原先沒覺得有什么,但是男人這樣落落大方的姿態倒讓他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 被注視的時間有些長,賀遠章忍不住問了聲,怎么這樣看著我? 話音未落,唇上忽地一熱。 原是齊然湊過來咬了他一口。 輕飄飄的力度,比起疼痛更叫人覺得麻癢。 賀遠章眼眸微深,一絲意外悄然閃過,他放在齊然腰間的手收緊了一下,正要說句什么,齊然卻笑了起來,賀叔叔還是這樣可愛。 哪有用可愛來形容男人的? 賀遠章無奈極了,搖著頭,臉上卻露出了笑容,你啊 到底怎么也沒說出個名堂來。 齊然也沒問,他站起身,我走了。 賀遠章應了聲,起身陪他一道下樓,老管家看見兩人還以為他們要出去,上前問了句,要備車嗎? 賀遠章還沒開口,齊然先笑著否認了,不用趙叔,只是我出去一趟,有朋友來接。 老管家道了聲好,又看了看賀遠章,便識趣地退了下去。 他們出門的時候正好下起了雨。 不大,淅淅瀝瀝的。 賀遠章單手撐著黑色直柄傘,傾斜著替他擋住了雨水,自己的肩頭淋濕了一片。 今天是周六,他沒去公司,穿的是淺色針織衫,這會吸了水柔軟地貼伏在身上,隱隱約約露出了幾分流暢的線條。 齊然看了一眼,伸手握住他拿傘的手,移回了兩人中間的位置。 賀遠章側過頭,正要說點什么,一束遠光忽然筆直射向他的眼睛。 幾丈開外,石英灰的帕加尼里,容子晏望著這邊的耳鬢廝磨,嘴角的弧度逐漸扯平。 賀遠章垂下眼皮,強光令他睜不開眼,除了鋪天蓋地的光什么也看不清。 那張俊美的臉被照得雪白,眉心微皺,可但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半點失態,依然保持著良好的修養,翩翩風度。 齊然很快注意到了這里,他轉過頭,賀遠章想也不想伸手遮住他的眼睛,但容子晏動作更快,立刻關了車燈。 賀遠章緩緩睜開眼,同車里的男人對視。 容子晏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齊然倒沒注意兩人間的交鋒,他認出了容子晏的車,正想過去,車上的男人卻打開車門,撐著傘幾步走了過來。 慢慢悠悠的姿態,嘴角扯著笑,連道歉也顯得漫不經心,方才不小心按到遠光燈了,賀先生沒事吧。 賀遠章看他一眼,平靜道,無妨。 容子晏最討厭的就是他這副不動聲色,斂和溫雋的樣子,好像胸有成竹,不論齊然身邊什么樣的人來來去去,有多大變化,他的位置始終巋然不動。 他往前一步,皮笑rou不笑地看了過去,那人我就帶走了。 賀遠章臉上還沒什么變化,齊然倒不高興了。 這話說得 他哼笑一聲,把我當東西呢,容總膽子見長。 容子晏頓時捂住胸口,一臉浮夸的受傷,哪能呢?齊總真是把我的一腔真心都扔在地上了。 齊然白他一眼,也沒揪著不放,他側身看了賀云渡一眼算是示意,就準備往容子晏的傘下走。 這時男人伸手拉住了他。 齊然回過頭。 賀遠章捻了捻指腹,我送你上車。 容子晏臉上的笑容頓了一下,眼眸微暗,但齊然沒有看他,無所謂地點頭應了。 三人相繼往車邊走。 容子晏走在前面,在賀遠章想要引齊然坐后座的時候先一步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然后半倚著車門朝齊然招手。 他慣來穿的都是深色,肅穆的顏色能壓一壓他五官的攻擊性,今日卻少見地穿了酒紅,襯得膚色極白,眉眼間多了絲妖氣。 賀遠章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但他還是穩穩地撐著傘,送齊然上了車。 容子晏微微瞇了下眼,反身折回,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汽車呼嘯而過,逐漸消失在夜色里。 賀遠章撐著傘,整個人籠罩在昏沉的背景里,黑色隔絕了雨水,也阻擋了燈柱落下來的余暉。 霧氣氤氳了他的臉龐。 * 這邊。 酒吧里這個點才開始熱鬧起來。 吉他手在臺上唱著曖昧的情歌,容子晏瞧了一眼便不感興趣地挪開了目光,他道,上次你說的房子,我按你的習慣添了些東西進去,你隨時可以過去。 齊然微微一怔,他低頭,手指摩挲了一下酒杯,好,不過應該不用了。 容子晏愣了一下,而后探究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你有點奇怪。 齊然沒有抬頭,怎么? 容子晏跟他也沒什么避諱的,直言道,你做事少有猶豫反悔的,上次說要換房子就讓我覺得有點奇怪,現在更是奇怪了,發生什么事了? 齊然對他的敏銳并不意外,但這時卻著實不想再提起,都過去了。 容子晏卻將他的反應記在了心上,不過很懂分寸地并沒有再問,他揚起點笑,剛舉起杯,旁邊來了個衣冠楚楚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