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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交代完,就屏住呼吸閉上了眼,等候發落。 齊然無聲地嘆了口氣,摸了摸他的頭。 青年淋了許久的雨,發梢是濕的,垂落在額角,看起來溫馴又頹喪,一副犯了錯的樣子看得人不忍苛責。 江盛眼神一亮,小心翼翼地蹭了蹭他的掌心,抬起眼看他,你沒有生我的氣嗎? 我又不是是非不分,你是為了我才做的這些,我怎么會生氣?齊然朝他笑了一下,安撫似地撫過他冰涼的臉頰,只是對付這種人的辦法很多,沒必要自己動手,明白嗎? 江盛聽話地點了點頭,替他撐起了傘,我知道了,不會有下次的。 齊然這才走過去,看向跪倒在墻角的人。 青年渾身上下濕透了,頭發亂糟糟的,像是在泥水里滾過幾圈,他露出半張青紫的臉,腫得難看,卻不難辨認 是他們班的班長。 其實昨天齊然就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敵意,只是沒有戳破,但他也沒想到對方會做出這樣的事,而且顯然是蓄謀已久。 青年看到他,眼睛微微睜大,隨即露出了深深的憤恨嫉妒,他掙扎著用手肘撐住地爬了起來,咬牙切齒地擠出了兩個字,齊然 你很得意吧,這么多人為你出頭,江盛,沈厭,容郁,連討厭你的容郁都為你所用,你這張臉可真是好用啊 江盛聽他出言不遜,眉頭一皺正要踹他兩腳,齊然卻制止住了他。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的青年,臉上沒有半點怒意,只是平淡地說:段家,連城置地,近幾年來趕上了智能家居的東風,動用所有資金競標買下了萬象新城的一塊地,準備開發二期工程。 段明誠瞳孔一縮,他不是紈绔子弟,也接觸過家里的事務,忌憚道:你什么意思?我不過就是給你找了點麻煩,難道你還要讓他們為難段家? 齊然看著他,微微笑了。 他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輕輕彎起,好似聽到了什么笑話似的,露出了幾分嘲諷的笑意,班長,你知道為什么容郁在我手上吃了虧卻不敢報復回來嗎? 因為你所以為的金主并不是我的倚仗,他淡淡地說,你知道我姓齊的吧,為什么不想一想我和齊家的關系呢? 段明誠渾身一震,愕然地看著他,什么? 齊然輕飄飄地說:齊溫兩家這一代只有一個共同的繼承人,很不巧,他不是你為我編造的金主齊琛,而是我呢。 段明誠驚愕地望著他,不可置信地搖頭,不,不可能,不可能,明明都說齊琛是齊董的兒子,又深受信任倚重,怎么可能會是你? 可惜,看來你的消息并不準確,齊然下顎微抬,那種平日里被眉目間風流之色掩蓋的鋒芒微露,不過也是,段家,一個連暴發戶都談不上的小公司,又有什么資格得知齊家的事? 他垂眼撫了撫衣袖,滾吧,段公子,你父親估計正焦頭爛額著,需要你的幫助呢。 統一回消息感謝了擔心他的同學,又和好兄弟道過謝,齊然便回家了,還附帶一個江拖油瓶。 這事其實在剛鬧大的時候就被容郁和沈厭他們壓制住了,加之處理得當,其實對他沒有什么影響,甚至有人根據圖的角度地點什么的扒出了段明誠的身份,進行了一番嘲諷。 齊然心情還算不錯地出了電梯,卻在家門口看到一個不速之客。 容郁很久沒看到過齊然了。 自從上次在晚宴上不歡而散,他就下定決心要忘掉這個負心漢,可是這個人總是會潛進他的夢里,懲罰他教訓他,讓他生死不能,哭叫著求饒,又會溫柔地拍著他的臉,叫他小郁。 容郁紅著臉醒來,輾轉反側,終于忍不住偷偷地入侵監控看他,可是齊然的身邊總有礙眼的人,江盛,沈厭,還有上次那個老男人,他們總是親密地牽著齊然的手,偶爾親吻他的臉頰,每次都看得容郁氣個半死,恨不得弄死他們。 可是他不敢。 他的確囂張,跋扈,做事隨心所欲,無所顧忌,可他并不是傻,他知道以他的家世之前那些人只能跪下求饒,也知道齊然并不喜歡自己,甚至是討厭。 所以他不敢出現在齊然的面前,不想再讓他更討厭自己,可是他不知道該怎么討人喜歡。 沒有人教過他,也沒有人喜歡他,從小就是這樣。 他的父母是商業聯姻,有各自的情人,各自養在外面的孩子,只有在每個月要回老宅見爺爺的時候,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裝幾分鐘的和睦。 他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確的,怎么做才能讓齊然喜歡,可是這一次,他查出了段明誠的IP,黑了他電腦威脅他刪帖,也有聽沈厭的和他合作,應該算有功的吧? 容郁想著,有些猶豫地走上前來,就看到了抱著齊然手臂的江盛。 少年那雙狐貍眼瞬間瞪圓了,就想上前把這不要臉的東西拽開,卻看到了齊然的臉色。 他的氣焰頓時滅了,舔了舔干澀的唇喊了聲,齊然 齊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找到這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