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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然別開眼,不想看到你。 周沉嘆了口氣,握住他的手重新在床邊坐下,你總要體諒一下我獨守空房,夜里凄涼吧。 齊然沒想到這個人還能說出這么哀怨的話,轉過頭又看了他一眼,卻發現這人眼里明晃晃的笑意,他氣惱地甩開男人的手,你完蛋了! 好,周沉低低地應了聲,垂下頭,復又拉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他壓低了嗓音,在齊然耳畔沉沉道,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 第二天,看著鏡子里自己眼下的青黑時,齊然只想感嘆一句男色誤人。 他翻箱倒柜地想找一支遮暇遮遮顏色,省得待會還要被經紀人念叨夜生活,不過找了蠻久也沒找到相關的東西。 正準備呼叫一下周沉,他又忽然想起爬床的某人早已經被他趕出臥室準備早飯去了。 齊然只好暫時作罷,他慢悠悠地洗漱后,用毛巾隨意地擦了擦額前沾濕的碎發,忽地感覺到喉嚨泛起些許癢意。 他克制不住地咳了兩聲,突然感覺到有一股熱流自胸間急速上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從唇邊涌出。 極其刺眼的紅色。 一滴一滴地,落在瓷白的洗手臺上。 齊然怔住了。 他很久都沒有反應,就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看著眼前這攤血漬。 系統不知道什么時候鉆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打量了齊然一會,才輕輕地喊,宿主? 齊然仿佛被這一聲叫回神來。 他的眼睫顫了一下,閉了下眼,再睜開時面色已經恢復成平常的模樣,怎么回事? 系統覺得宿主看起來不太對勁,但是憑自己的小腦瓜又琢磨不出來,于是干脆就不琢磨了,宿主,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這具身體會逐漸衰亡,雖然我屏蔽了痛覺,但是該有的反應還是會有的。 齊然從鏡子里看了系統一眼,似乎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他又沉默地站了片刻,慢慢抬起手,似乎想要擦去唇畔的血跡。 但是他的手抬到半空,又停了下來。 我有個疑問。 他的語氣很淡。 系統卻被這個氛圍搞得很緊張,連忙點頭:你問。 齊然淡淡地說:我知道任務的三年期限,可以理解這具身體的死亡,可是在外人眼里,一個正值盛年的青年因為器官衰竭死亡,不奇怪嗎? 系統還以為是什么大事,聽到這個倒是一點也不慌了,它解釋道,宿主你忘記了,原主有深度抑郁癥。 齊然左手尾指蜷了蜷。 系統倒沒有注意到這個動作,繼續解釋道:他在那幾年里服用了大量藥物,這些藥中不乏有藥性相沖的,產生抗性的,劑量過大損害器官的再加上自殘和酗酒,其實這具身體早已經千瘡百孔,即便沒有那場車禍,也活不過三年了。 三年齊然扯了扯嘴角。 他垂下眸,沒有再說話,系統卻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氛不對,雖然它不明所以,但還是張了張口想要活躍一下。 不過光團還沒能出聲,便聽齊然道:蘇云和最近在做什么? 這道題在可答范圍內,系統很快搜索了一下數據,回答他,目標人物想要見你,但是上次的見面給保鏢們一個教訓,這次全被梁蘊的人攔住了,目前被軟禁了郊區的別墅里。 齊然點了點頭。 他從洗漱臺上抽了張紙巾,把嘴角的血跡一點點擦掉,然后掌心一個用力,把紙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簍里。 他看著鏡子里面色白皙到有些透明的自己,慢慢道,你應該不止這些功能吧。 系統愣了下,緊接著一個激靈像是覺醒了什么東西一樣,它的臉上露出一種近乎機械的表情,就像只被人牽引cao縱的木偶,有個系統商城,宿主想做什么? 齊然的嘴角勾起一點弧度,就給蘇云和造個夢吧。 他難得有些情緒外泄,也沒注意到系統一剎那的轉變。 系統點了點頭,雖然有些詫異為什么自己可以不需要東西就能兌換出宿主想要的物品,但也沒有深究,可以,宿主想要個什么樣的夢? 齊然還是笑著,眼里卻露出一種刻骨的冰冷,讓他體會一下被愛的感覺。 被一個陌生的人追逐,糾纏,深愛。 被洗腦到感動,心軟答應相戀,自以為之后可以享受寧靜,可以享受戀愛生活,卻被戀人一次次的猜疑,控制,發瘋,以死相逼,毀掉了整個人生。 所有的朋友都在質疑他的冷情,認為他辜負了戀人的深情,所有的人都在指責他的冷漠,認為他不配 他仿佛站在了世界的對立面,萬般掙扎卻始終無法擺脫泥沼。 這樣的滋味 憑什么不讓蘇云和嘗一嘗呢? 齊然垂下眼睫,濃密的睫羽遮住了眼底的鋒芒,只是唇邊的笑容帶上了輕微的嘲諷。 他擠了一泵洗手液,慢慢在掌心起出泡沫,在水流的沖刷下,那些紅色的痕跡一點點褪去,直至消失。 齊然一言不發地看了許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