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賴
接下來江挺開始頻繁地出現在她面前,而小萱她們居然都站在江挺那邊,每回江挺出現,她們就立刻沒了人影。 小萱說:“棠棠,江挺送了我們三張崎哥的內場票,你知道的,我做夢都想去看他的演唱會?!毙≥娌痪们案袊@過,歌手周崎的演唱會門票開售一秒售空,三百元的外場票都被黃牛炒到一千多。 秀曼說:“還給我們每人一套口紅?!?/br> 張瑤說:“那臺拍立得也是他送的?!?/br> 祁棠棠晚班的時候,江挺都會提前半小時過來接她,坐在窗邊的位置。 龍橋街離學校差不多八公里,祁棠棠以前都是坐公交車。而江挺卻執意要打車送她。第一次她不肯上車,兩人在車前僵持。 江挺嘆了口氣:“聽我的吧,棠棠,你不是暈車嗎?” 司機探出頭來催:“到底上不上?不上我取消了!” 妥協一次后,就會有無數次。 奶茶店前偶然有女生駐足,卻不進來,祁棠棠順著路人的目光看向窗邊的江挺,心里沒滋沒味的,把他點的果汁送到桌上。 現在店里沒人,祁棠棠站在他面前,說:“江挺,你別來接我了?!?/br> 來回的打車錢都快趕上她一天的兼職費了,而且他們現在這樣,算什么呢。 江挺他總是這樣,總是這樣。 “好?!?/br> 他點頭答應,第二天照樣來。 祁棠棠拿耍賴的江挺一點辦法都沒有。 周六晚上九點,暴雨突降。江挺來接祁棠棠的途中,豆大的雨點砸在車窗上,外面卷起狂風,路邊行人的傘紛紛被吹折。整座城市被暴雨肆虐,搖搖欲墜。 江挺讓師傅在路邊等著,到奶茶店之間小小一段路,全身上下仿佛過了一遍水。 江挺站在門口,腳步一頓。 陳仰在里面,也是一副落湯雞的模樣。 祁棠棠剛給陳仰倒了一杯熱水,聽見門口的聲音。隨著玻璃門推開,風夾雜著雨水呼啦啦灌進來。室內的暖氣一掃而空。 門關上,江挺濕淋淋地站在門口,看了眼陳仰,又看向她。 祁棠棠取了毛巾,遞給他。 江挺沒接。 祁棠棠見他頭發都濕透了,怕他生病,便拉著他坐下,給他擦頭發。 她還以為江挺會問陳仰為什么會在這,結果只是說:“今天提早下班吧?!?/br> “嗯,等雨稍微小點再走吧?!?/br> 雨稍微小一點的時候,陳仰拎起角落里的黑色書包,行走間,人和書包一起往下滴著水,他把毛巾還給祁棠棠,說了句“謝謝”。 “陳仰,傘你拿走吧,下次還我就行?!逼钐奶目吹浇Φ膫阖Q在墻邊,便把自己的借給陳仰。 耳邊傳來一聲哼笑,陳仰轉過頭,對上江挺嘲諷的目光。 陳仰狠狠捏住手心:“不用?!?/br> 他推開門,直接走入茫茫雨幕。 江挺收回視線,對祁棠棠說:“走吧?!?/br> 祁棠棠收拾好東西,準備開傘出門,江挺攬住她的肩,“外面風很大,我來打傘?!?/br> 門一開,寒風裹著雨點從四面八方刮過來。不過十幾米的路,兩人艱難地走了很久。到了車前,江挺打開后座門,讓她先進去。 祁棠棠知道剛才江挺都給自己撐傘了,她被他護著,只有褲腿濕了一點。而他就慘了,全身就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似的。剛才的頭發都白擦了。 司機皺眉看過來,江挺直接掏出一百塊,塞住了師傅正要抱怨的話,然后吩咐他開去附近的酒店。 祁棠棠聽了,沒有拒絕。 掏出包里的紙,先給他擦臉。江挺注視著她,頭發上的水順著臉頰流下來,很像淚,因此顯得江挺更加可憐了。 雖然祁棠棠知道這不是,江挺從來都不哭的。 他捉住了祁棠棠的手,用大掌包著。 這回祁棠棠沒有抽開,車在大雨里行得也很艱難,二十分鐘后到了目的地。江挺先下車,在雨里舉著傘,狂風暴雨中,他牽住她的手,十指扣緊。 江挺開了間套房,拿起房卡,拉祁棠棠進電梯。電梯門反光出兩人的樣子,她看著兩人交纏的手,忽然有些不自然,手往上抽了抽。 江挺抓得更緊了。 滴的一聲,江挺推開門,插房卡,房間瞬時亮堂起來。 江挺打開暖氣。 “先去洗澡?!?/br> 江挺把她拉到衛生間門口,手才松開。 “要不你先洗吧?!逼钐奶恼f。 江挺的羽絨服都浸滿了水,他脫下來,里面果然只穿了件短袖。 而且他的手也好冰,祁棠棠想。 “男人淋點雨沒事?!?/br> 他絞了絞袖子,水淋到地毯上,他又在房間里找到衣架,把衣服掛好,轉頭看見祁棠棠還站在衛生間門前猶豫。 江挺看了眼透明的玻璃門,瞬時了然,“洗好了叫我?!比缓箨P上臥室門,去客廳。 祁棠棠快速地洗完澡,出去看見江挺赤膊坐在沙發上,身上還穿著濕的褲子。茶幾上放著幾樣外賣。沙發放著吹風機。 “我洗好了?!?/br> “嗯,你先吃點東西?!?/br> 祁棠棠沒拆,想等江挺出來一塊兒吃,吹了會兒頭發,熱風呼呼地吹到臉上,祁棠棠漸漸地困了。手里拿著吹風機,倚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臉上癢癢的,還有絲絲縷縷的熱氣撲上來,祁棠棠抓了抓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江挺的臉近在咫尺,他坐她身邊,手覆在她耳側。 低頭來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