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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天聞以為宋海言被人瞧不起才會傷心,不甚在意地說:“人活這一遭,自己舒心就好,何必在意別人的想法,他們想生還生不了?!?/br> 宋海言強擠出一抹微笑,眼神依舊灰敗黯淡。 邱天聞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多吃點,你這么瘦,任總不心疼?” 宋海言手上的動作一頓,低得聽不見的聲音像在自言自語:“他不會擔心的?!?/br> 吃完晚餐后,宋海言盯著邱天聞的孩子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邱天聞抬了抬下巴,“肚子里是男孩還是女孩?” 宋海言目光無神,聲音也低低的,“還沒驗過?!?/br> 邱天聞靠向椅背,隨手摸了把自家兒子的臉,“那名字呢,男孩女孩都可以先取一個?!?/br> 宋海言雙手不自覺地撫上小腹,搖了搖頭。 邱天聞不知想到什么,扯了扯嘴角,“該提前準備了,我和蔣競爭兒子名字都爭了大半個月?!?/br> 宋海言自嘲地笑了笑,“要任越說了算的,我沒資格做主?!?/br> 說完宋海言又恢復沉默,就這么坐在椅子上盯著孩子,仿佛透過小小軟軟的身體看到了另一個人,整個人像丟了魂兒一樣。 邱天聞正要說什么,包廂門從外面打開,任越走了進來,看起來像談完生意了。 任越掃了一眼宋海言,見他盯著孩子發呆,眉頭不易察覺皺了起來,“走吧,該回家了?!?/br> 宋海言慢慢收回視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跟著任越離開。 “任總,等一下?!?/br> 邱天聞突然在身后喊住了任越。 宋海言回過頭,低聲說:“我先回車上等你?!?/br> 不等任越開口,宋海言就走了,背影顯得單薄落寞。 任越轉過身,看著來到面前的邱天聞,心里有些煩躁,“邱總,有什么事?” 邱天聞倚在門框上,提醒道:“任總,有空的話,多把心思放在家里吧?!?/br> 任越皺起眉頭,“你這話什么意思?” 邱天聞朝宋海言所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沒察覺他情緒不太對勁?” 任越順著邱天聞的目光看去,宋海言低著頭往前走,對周圍訝異的視線視若無睹,失魂落魄地走進了電梯里。 聽出邱天聞話里有話,任越直截了當地問:“邱總到底想說什么?” 邱天聞從口袋里摸出煙盒,點了根煙,“任總,我也生過孩子,懷孕期間的情緒最難控制,我做孕檢時醫生提起過,產前抑郁癥發生率在20%到30%之間,你對這個詞應該也不陌生吧?” 任越臉色繃緊了幾分,“你的意思是他有產前抑郁癥?” 邱天聞輕描淡寫地說:“這我不清楚,不過剛才他哭過?!?/br> 任越緊繃的臉色仿佛裂開了一絲裂縫,沉著嗓子問:“你們聊了什么?” 邱天聞聳了聳肩,“任總好奇的話,不如親自去問問他?!?/br> 任越臉色變得很難看。 邱天聞好心建議,“我建議你最好帶他去看一下心理醫生,別等事情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再來后悔?!?/br> 任越面色凝重,他盯著邱天聞看了好一會兒,什么都沒說,轉身走了。 蔣競從隔壁包廂走了過來,手搭在邱天聞腰上,好奇問道:“你和他說什么了?” 邱天聞吐了口煙霧,“指點迷津?!?/br> 蔣競勾了勾嘴角,不知是揶揄還是感嘆,“你的性格可不是像多管閑事的人?!?/br> 換成其他人,邱天聞的確懶得搭理,不過宋海言剛才替他解決了孩子的麻煩,就當是還個人情吧。 邱天聞彈了彈煙灰,“算是同病相憐吧?!?/br> 蔣競怎么聽這句話都覺得不對勁,“你可憐什么了,你給我生了個白白胖胖的臭小子,這是福氣?!?/br> 還沒等邱天聞說話,蔣競眉頭一皺,從他手里搶走煙,扔在腳下碾滅了,不悅道:“醫生說了,讓你少抽煙,孩子還在這呢?!?/br> 邱天聞嘖了一聲,“真是啰嗦?!?/br> 蔣競目光落在邱天聞西裝上,眼里簇起一道光亮,似笑非笑說:“對了,兒子喝的奶還有沒有剩?” 邱天聞目光輕飄飄地刮過蔣競的臉,“干什么?” 蔣競往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徹底包裹住邱天聞,夾雜著一絲曖昧又委屈的尾音,“你不能只偏心兒子?!?/br> 邱天聞冷笑一聲,“蔣競,你瘋了嗎,和兒子搶奶喝,你也好意思?!?/br> 蔣競手上一使勁,勾住邱天聞的腰按到懷里,用結實的胸膛頂著他,“你到底給不給?” 邱天聞簡直不勝其煩,“受不了你,要喝就拿去?!?/br> 蔣競嘴角還沒來得及裂開,就見邱天聞冷笑一聲,不緊不慢補充了一句,“不過那是保姆的奶,你喝完記得把嘴閉緊了,我可丟不起這個人?!?/br> 蔣競:“........” 回去的路上,蔣競給邱天聞說起任越和宋海言的事。 聽說宋海言是任越就讀的大學食堂的職工,兩人平日里玩在一起,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宋海言突然人間蒸發,沒了半點消息。 任越花了整整六年的時間才把宋海言找回來。 蔣競突然神神秘秘地湊過來說:“聽說任總找到宋海言的時候,他生了個女兒了?!?/br> 邱天聞挑了挑眉,“那小宋現在是第二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