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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競眉頭擰成一條鴻溝,不死心地又打了一次,電話還是沒打通。 他面色變得陰沉緊繃,顧不上護士愛慕的眼神,轉身離開病房,他回到車上,把保溫盒重重扔在副駕駛位上,開車去了邱天聞的住處。 因為上回的事,邱天聞告訴過物業,以后別隨便放閑雜人等進來,不然就向上面投訴,蔣競花了好一陣功夫,才說服門口的保安放他進去。 他憋著一股氣找到邱天聞的住處,敲響了公寓的門。 等了半天,都沒有人來開門。 蔣競用力敲了兩下,沉聲道:“邱天聞,你給我出來!” 屋子里久久沒人應答。 蔣競再也等不了了,直接輸入密碼解鎖,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里昏暗安靜,一個人都沒有。 邱天聞明顯沒回來過。 蔣競心想,邱天聞不在家,難道在公司? 他掏出手機給銳聞前臺打電話:“幫我轉接邱天聞辦公室?!?/br> 前臺一時間沒認出來蔣競聲音,疑惑道:“請問您是?” 蔣競憋著一肚子火,語氣也不太好,“我是他丈夫!” 前臺一驚,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蔣………蔣總?” 蔣競沒時間和對方廢話,“快點幫我轉接邱天聞辦公室,我找他有事?!?/br> 前臺茫然道:“邱總他這兩天身體不舒服,一直沒來公司啊?!?/br> “沒在公司?”蔣競怔了一下,“那他去應酬了?” “邱總這幾天的應酬也都推掉了?!?/br> 蔣競失神地掛斷電話,佇立在原地。 邱天聞既不在家,又沒去公司,那他能去哪里? 蔣競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邱天聞背著他和謝迎約會去了。 他牙齒磨得咯咯作響,邱天聞就這么不甘寂寞,身體剛好就在外面找野男人? 蔣競從通訊錄里翻出謝迎公司負責人的電話,想也沒想就撥了過去。 一聽說蔣競找謝迎,負責人迷茫地說:“謝迎在國外有個秀要走,今天早上就出國了?!?/br> 蔣競半信半疑,“你沒蒙我?” “蔣總,我蒙誰都不敢蒙您啊?!必撠熑宿q解道:“謝迎今天早上的確出國去了,您不信的話可以查一下出國記錄?!?/br> 蔣競料對方也不敢騙他,面色復雜掛了電話。 如果邱天聞不是和謝迎約會,他一個人會去哪里? 蔣競回想起邱天聞這幾天的行為舉止,好像也沒什么反常的,照常吃喝睡,脾氣還是像以前那么大。 只是絕口不提孩子的事。 蔣競隨手關上公寓的門,轉身那一刻,他身體猛地一僵,一個危險的想法在腦海中迅速閃過。 邱天聞的手術安排在了當天晚上。 他換上寬松的病號服,按照護士的指示躺上床,被護士推到手術室門口。 進手術室前,郝醫生反復詢問:“邱總,您真的決定好了嗎?” 邱天聞淡漠地掃了他一眼,“這句話你已經問了不下十遍?!?/br> 郝醫生寧愿遭白眼,也想勸邱天聞打消念頭,“邱總,我們不能百分百保證您能安全走出這個手術室,如果你想反悔,現在還有機會?!?/br> 邱天聞平靜地說:“我已經決定好了,后果我自己承擔,和醫生還有醫院沒關系?!?/br> 郝醫生看邱天聞完全沒有反悔的念頭,只好打消再勸的念頭,讓護士把邱天聞推進手術室。 看著面前刺眼的白燈,邱天聞呼吸繃緊,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揪住。 說不怕是假的,人活在世上誰不怕死,尤其是像邱天聞這種有錢人,生怕錢沒花完,命就沒了。 旁邊的小護士說:“邱總,我要給您打麻藥了?!?/br> 邱天聞沉沉嗯了一聲。 他想,睡一覺起來,什么都能解決了。 只要沒了這個孩子,蔣競也沒有理由繼續纏著他,該哪里涼快就哪里涼快去。 邱天聞配合地閉上眼睛,就在護士準備給他注射麻藥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邱天聞睫毛動了動,聲音透出與生俱來的氣場,“怎么回事?” 小護士習以為常地說:“可能有家屬鬧事吧?!?/br> 醫鬧在醫院里再尋常不過,邱天聞沒當回事,感覺冰冷的針頭推進了他的身體里,傳來微弱的疼痛。 就在這時,安靜的手術室里突然響起“砰”地一聲,像是有什么東西砸門。 邱天聞心臟猛地一跳,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就聽見耳邊響起小護士的尖叫,“你是誰?這里不能隨便進來!” 邱天聞猛地睜開雙眼,下一秒就對上蔣競目眥欲裂的眼睛。 蔣競搶過小護士手里的針筒,一把折斷扔在地上,沖上前把邱天聞從手術床上揪了下來,此刻臉上的表情可以稱得扭曲,暴怒道:“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邱天聞還處在茫然的狀態里,腦袋一片空白。 蔣競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他下意識看向郝醫生,以為是對方向蔣競通風報信。 郝醫生看穿邱天聞的想法,連忙像故障的老電風扇無辜地搖頭,表示和他無關。 邱天聞深吸一口氣,重新看向蔣競,用命令的口吻說:“出去,這是手術室,不是菜市場,誰讓你隨便闖進來?” 蔣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表情和架勢仿佛要掐死邱天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