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這次的期中考試，年級第一是紀禮還是應云生?！?/br>
    簡明遠一臉懵：“他們倆一個學文一個學理，這有什么好比的？”

    “總分一樣，怎么不能比?！比~如晦悄摸看手機上的信息，“投票比大概九比一，紀禮是九?！?/br>
    簡明遠愣?。骸斑@么夸張？分班考那會兒應云生也考過一次第一??？”

    “上次月考第一名不是又變成紀禮了?！?/br>
    “那他們一人拿一次第一，現在得票率不應該是一比一？”

    “人心不是這么算的?！比~如晦翻了翻，“我給你們念幾句分析帖，「分班考第一又怎么樣？后來的月考成績不就證明就那一次運氣好？」”

    紀禮停了筆。

    “應云生明顯是偏科，語文就是他跨不過去的坎，只要學校還考語文，他就注定在起點線上落后二十幾分?！?/br>
    “我承認他數理是好，可就這一方面好有什么用？萬一某次考試出卷老師腦子一抽把文科卷出難一點，那就是大型翻車現場?！?/br>
    “相比之下紀禮門門成績都好才是王道，就算偶然掉下來，也遲早回到王座上把那個投機取巧的擠下來?！?/br>
    簡明遠皺起眉頭：“這也太……”

    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合適的形容詞，倒是葉如晦見怪不怪：“戾氣太大了？”

    簡明遠不解。

    “正常，嫉妒而已?！比~如晦聳肩，“高一那會兒紀禮一直是年級第一，大家全被他壓在下面還有理由說自己面對的對手就不是正常人；后來分班考應云生成了第一，這就從側面證明了其他人考不過紀禮只是不夠努力，沒法再把自己的無所事事甩鍋給天賦論，當然會有怨氣?！?/br>
    簡明遠眨眨眼。

    葉如晦淡定地把手機收起來：“至于你，還沒到要嫉妒別人的層次，畢竟你連我都考不過?！?/br>
    “呃……”毫無意外，兩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互薅頭發。

    藝術節定在期中考試之后。

    應云生每天寫完作業，就開始反復翻一本書。

    旁邊的孟行觀察了好幾天，沒忍?。骸澳阍诳词裁?？”

    應云生立起書脊，把封面露出來。

    《人間詞話》。

    “看這個干什么？”

    “想提高一下語文成績?！?/br>
    孟行一臉震驚：“你這是終于不滿足制霸理科，開始轉戰文科了嗎？”

    語文一直是個神奇的科目，具體表現為上課和不上課考出的成績幾乎沒什么差別，他們理科班更是普遍不重視語文，上課刷題的從來不在少數。

    雖然簡明遠當初評價應云生上次月考語文一百一十五分的成績于他的年級排名是拉跨，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成績在他們班的確算中游了。

    應云生原本也沒打算再去提升什么，可惜停電后第二天集合排練時，對方就給他送來了這本王國維的著作。

    “語文要提升一靠做題，二靠積累。積累不限范圍，詩詞小說時政新聞，都可以你成為課外閱讀的內容?！?/br>
    應云生就這樣開始了書海遨游的生涯。

    他的閱讀量的確匱乏，以前是沒條件，后來是沒意愿。語文提分是個長期工程，該背誦的篇目他已經背過了，老師講的做題技巧他也掌握了，再多的部分已經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與其把時間耗在這上面，還不如多寫兩張數學試卷。

    在這一點上，紀禮和他的觀念卻出現了分歧。

    “你要能把語文提上去，總成績完全可以超過我?！?/br>
    應云生搖頭：“你要是也選理科，我不可能考得過你?！?/br>
    “你怎么對自己那么沒信心？”

    “我是對你有信心?！?/br>
    “那就巧了?！奔o禮說，“我也對你超過我挺有信心的?！?/br>
    “呃……”

    “聽話，把語文成績提上去?！?/br>
    “呃……”應云生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沒法理解紀禮為什么那么在乎他的語文，明明他在語文課上寫物理試卷，連他們班主任都不會說什么，因為對方清楚他把時間花在理科上所能得到的回報比語文高得多。

    直到后來他終于啃完手上的著作，抱著書去還給對方時問起來。

    紀禮：“比起在某一領域馳騁一方，我希望你可以無所不能?！?/br>
    應云生愣住了。

    “可如果我就是沒有這方面的天分，”應云生慢慢開口，“就是做不到呢？”

    紀禮說：“你做得到?！?/br>
    應云生沉默下來。

    紀禮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之前的書看完了嗎？”

    應云生茫然：“嗯？”

    紀禮將一本短篇小說集遞到他面前：“接下來看這本?！?/br>
    “呃……”.

    應云生走后，毛先知后腳就進了教室，翻開文件夾，從里面取出薄薄一沓紙展平：“上個月崇柳市征文比賽結果出來了，念到名字的同學上來拿一下獎狀?！?/br>
    這會兒還沒上課，底下原本還吵吵鬧鬧，聽到這話一下安靜了。

    獎項從三等獎開始念，每念一個名字，底下就會給面子地響起整齊劃一的掌聲。

    “伍易晴，作文《餓殍》，獲二等獎?！?/br>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祝屹，作文《驚堂木》獲得一等獎?！?/br>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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